” 诺伽沉默。 影子小心翼翼岔开话题:“王权戒指……” 诺伽抬头,眸光变得冰冷起来。 “王权戒指从来都只是个权力代表,没有它,我也一样能够让盔甲军团听我的话。” 但是海格威斯的盔甲军团从不参与王室内斗,它们只会在对付外敌的时候出现,这也是当初西姆能够偷袭王宫成功的重要原因。 就算他已经将西塞那刺死在了王座之上,盔甲军团依旧沉睡一般毫无动静。 诺伽号召盔甲军有别的作用,复仇是他的必经之路,却并不是他的终点。 他没有终点,就像帝国的路,永远没有尽头。 既然历代的海格威斯精神力都想要最强的主人,那他会让它们知道,王室也从来不养闲置的废物。 飞船速度很快,影子投射在光影斑驳的墙壁上,它低声提醒诺伽:“下一站就是翡翠王都。” 万恶的盗贼终将失去他占有的一切,真正的主人会站在至高处审判。存续千年的帝国会在关键时刻爆出极致的国运,新的海格威斯后代会带领所有追随者踏上征服的路途。 没有终点,永不停歇。 - 联盟。 指挥官公寓。 时元从光能直梯出来,脚步直拐家门。 阿芙罗紧随其后,本来就想送到这里,他却越过时元看到了被放在家门邮箱里的白色信笺。 这是军部的信。 如果是报平安的家书会是红色的印泥,如果是其他通知,则会是灰色。 而这种略显古老正式的用信笺来通知的灰色,往往不会是什么好事。 时元已经走到了箱体前,他疑惑的嗯了一声,正要抬手抽取,信封就被人从后按住了。 阿芙罗:“可能是垃圾广告。” 时元:“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并没有发现,阿芙罗此时脸上罕见的没有笑意,而是一种寻常的平静,仿佛这才是他的真实表情。 圆桌贵族道:“我先帮你看一下。” 时元只想打发他走:“随便,就站这儿看,看完赶紧走。” 阿芙罗没出声,撕开了灰色的泥章,他黑色的瞳孔左右扫了两眼,然后将信笺合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阻拦,明明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阿芙罗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他才刚吃完四个冰激凌,应该是心情很好的时候。 任何人都不应该破坏一个美好青年的笑容。 正沉思间,手中的东西就被时元一把抽走了。 阿芙罗指尖捻了捻,眼眸里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时元没发觉阿芙罗的异常,直到他随手打开信封,一行刺眼的黑色字体映入眼帘。 ——《192号战亡讣告书》。 第29章 亡了 时元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192号是谁,脑子里更没有诺伽真的会牺牲这个概念。 他那么强,怎么可能? 他翻转信封看了看,转头和阿芙罗道:“这谁家的,是不是送错了。” 阿芙罗看他,语气清晰:“战亡讣告书不会送错。” 时元皱眉:“不对,我记得诺伽的番号是198还是193来着。” 恍然,他蓦地想起曾经和诺伽的一些日常。 【你这个番号好特殊。】 诺伽问他哪里特殊。 时元答:“和你的身高一样,都是192哈哈哈哈!” 门前的青年缓缓张开嘴唇。 192…… 他低头,重新看了看纸面。 字体并没有因为他略显恍惚的精神状态而改变,依旧是冰冰冷冷的《192号战亡讣告书》。 时元下意识不承认:“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没有在星网名单上看见诺伽的番号啊。” 阿芙罗缓缓解释:“出现在星网上的番号,大多都会和牺牲者的尸体对应,是方便家属看见消息去军部接领遗体的,而这种不出现在星网直接送讣告书的行为,是变相的告诉家属,遗体已经遗落战场无法回收了。” 时元看他。 “你在讲什么东西。”他捏着讣告书问,“你了解诺伽多少?我说了这不可能。” 阿芙罗薄唇轻启:“很难接受吗?你丈夫身亡的事实。” 空气中有风哨声一闪而过,阿芙罗这次没有偏头躲避,于是眼睑下出现了一道血色划痕。 一根黑羽毛颤颤巍巍的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阿芙罗语气不变:“军部番号就是每一个军官的身份牌,为了防止系统信息丢失或者在战场上被损坏,它采取了最原始的物理存续的方式,那就是被放置在每一个人靠近心脏的左侧内袋,这样不管是碎尸、爆炸、烧焦,哪怕身份人已经面目全非,番号牌在废墟里擦一擦也能光洁如新。” “他们不会搞错这个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信袋里面是你丈夫唯一能被带回来的东西。” 时元眉头紧皱,从刚才看到这份报告书开始,他的大脑就停止运转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出于本能。 本能的怀疑信息的真实性,本能的攻击言语不敬的阿芙罗,又本能的根据他的指示,抬手摇了摇信袋的底部。 并倒出来一截两指宽的银色铭牌。 192。 数字两旁是麦子一样的对称花穗,左右各两根,时元知道它们,这是军部特有的对指挥官军官等级的划分。 左右各一根的是初级战场指挥官,两根是中级,三根是高级。 诺伽两年前升职从一根换成两根的时候,还是时元和他一起去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时元眼神凝滞。 诺伽根本不是普通的军孤,他的能力早就超越了高级指挥官,他甚至不应该当一个隐居幕后的指挥官,以他的能力,就算是替换凯德直接上位圆桌贵族时元都不奇怪。 所以这怎么可能,诺伽怎么会死,还死的连一具尸体都无法回收——这简直太荒唐了! 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讣告书邮寄回来诺伽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在战场到底在干什么? 时元将铭牌攥在手心,又将信纸装回信袋重新放在家门口的箱柜里。 “我不会承认这份讣告书的真实性。” 阿芙罗眼神怜悯的看着他。 时元攥着铭牌的指节发白:“等诺伽回来,我一定会狠狠给他一拳,再告诉他他犯了什么混蛋事。” 阿芙罗摇头:“他不会回来了。” 时元笃定:“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这是他承诺过我的事情。” 说完他打开了家门,并用和以往一样的分贝关上了它。 阿芙罗站在门外,眼神扫过被弃之门外的讣告书。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