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传来消息吗,得到陛下派遣前往嶲州平定邛部蛮族酋长作乱的忠武将军病逝。” “这位老将军到任后与益州都督长史联络南诏为盟,整备军队,训诫官吏,妥善安顿邛部民众,竟是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叛乱,真可谓是我大唐将领之中文武兼具的典范。” “只可惜,老将军终究是年事已高,因路途颠簸、气候不合,还是没能撑过来。” “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的长子姚元景如今已参与了科举进入仕途,但他的次子居然才只有十二岁,据说姚懿老将军对这个次子姚元崇很是头疼,说他总不喜读书,只想勤练武艺作战,如今老将军病故,生怕长歪的大概也就是这个孩子了,倒不如也先跟着阿菟这头。” 李治想了想这情况,脸色微露几分怅然,点了点头。 忠武将军姚懿病逝在七十二岁高龄,乃是为大唐尽心竭力、死而后已,他作为天子自然要对其给出表示。 既然他对幼子的教育有所牵挂,那便由他们来办。 就像临川公主的驸马周道务是因为他父亲去世才被养在宫中,姚元崇的教育也可以由他来办。 他不是喜欢习武吗? 那跟着一个才打了胜仗的小将军必定符合他的意思。 但想想阿菟自己的兵法谋略之道并没有少研究,她身边的王勃、卢照邻等人均是文采翩然,让姚元崇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下熏陶成长,就算不能成大器,也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还有一位便是庞老将军之女了。”武媚娘颇有几分唏嘘地说道:“老将军为国征伐高丽却不幸战殁,连亲生儿子也随之亡故,以我看,除却满足老将军那死当归白州的心愿,将他安葬于白州云飞嶂上之外,也该再有些表示。” “不知陛下可否从他的女儿中选出一人在阿菟的身边,也算是给朝中一个范本。就说,哪怕父子均为国捐躯,陛下也愿意给他们一个延续门荫的希望。” 庞孝泰之女? 李治并未犹豫太久,便答道:“确实该当如此。等为任相与庞老将军送灵后,便顺便往白州择选合适的庞氏女北上。” “只是还有个问题。”武媚娘微微蹙起了眉头,说道:“这三人不仅年轻,还没担任过官职,就算过上几年能成长为阿菟所需的助力,甚至是成为李唐的栋梁,也没法直接成为熊津大都督府的属官。但是,以熊津、安东这等偏僻之地,若是贸然自科举进士中选人,也难保不会让人心怀不满。” 李治:“那媚娘的意思是?” “我想劳烦陛下往几个边地都督府发出公文,问询是否有官员,或者是流外官愿意进行此番调度。反正战事刚刚结束,不至于在顷刻间就出现动乱,还有遴选的时间。” 流外官其实都根本不能算是正式的大唐官员。 但要武媚娘看来,这些人之中有本事的恐怕并不在少数。 让人才滞留在了流外官的行列,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大唐官员进出不平衡。 旁人或许会小瞧这样一些没手段入流的人,武媚娘既然能将宫中人心笼络在手,便绝不会! 更何况,这一次岗位调度乃是以熊津大都督需要招募官员为名目。 这些流外官中若是有人有眼力、有能力,便应该看出来,跟着熊津大都督办事的收获,不会比他们留在原本的岗位上差。 能把握住机会的人遇到了合适的上司,总该大展身手的! 像那唐璿唐休璟,现在不就在梁州干得风生水起吗? “陛下以为如何?” 李治多问了一句:“为何只是边地都督府?” 武媚娘笑道:“难道陛下要往天下各州发出诏令,让人人都觉得你这是为阿菟另办了一场选官不成?再说了,熟悉边地事务的官吏官员在前往安东都护府和熊津大都督府后,更容易适应事务吧。” 要这么说的话,李治确实没有问题了。 “就按媚娘说的去办吧。” 他话音刚落,就忽然瞧见前头出现了个挡光的,抬头一看,就见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办什么?”李清月左右朝着两人看了看,板起了脸说道:“这是我的生辰还是新年第一天哎,怎么您两位又是唉声叹气又是商量选官的。” 所以不等李治回答,他就已经被李清月给拽了起来。 “阿耶阿娘快来,我们想比投壶射箭,分作两组,三局两胜。” “阿兄和贤儿一队,我同旭轮一队。” 李治:“啊,那我……” 那他算哪一队? 李治话没问完,就被李清月推到了李弘的面前。 “您去阿兄那边。” 李治无语:这都没给他选择的机会是不是过分了! 但想想今日过生辰的是阿菟,她觉得如此分配更合适那也……行吧。 “你这算是在照顾你阿耶是个病号吗?”武媚娘往自己两头看看,见李旭轮已乖觉地学上了姐姐的动作抓住了她的手,更觉得对面的三个站在一处像三个木桩,当真有点滑稽。 “不不不,我是在给阿耶以一拖二的领袖体验。”李清月踮着脚,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李弘其实很少玩这类项目,李贤虽然比他擅长一点,但也更喜欢音律之道,相比之下,李治的身体固然不好,也大概不影响,他作为贵族子弟对于投壶之道还是很擅长的。 就是有点可惜,他的游戏体验有点糟糕。 在他当先“出战”,给李弘和李贤做个示范的时候,却见和他同时站出来的,是拿着投壶箭都有点局促的小儿子。 而皇后却在此时冲着他促狭地招了招手。 仿佛是在说,田忌赛马了解一下? 李治:“……?” 等等,他会先上场这件事,居然这么容易猜吗? 可惜无论是李清月还是武媚娘大概都不会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 对于李弘、李贤和李旭轮来说,他们大概也不会留意到父亲此刻稍有憋屈的心情,只觉得这实在是一场可以抛开身份和平日里言行体面的亲子活动。 李治一边弯下腰教导李贤如何投掷,一边朝着那头的妻子女儿看去,又无奈地笑了笑。 只听得接连的几声“当啷”声响。 那头就传来了阿菟的声音,“阿娘,我又投中啦!” “那你要不要继续试试那龙跃隼飞的背后投壶?” 武媚娘旋即将新的一支箭递到了李清月的手中。 李清月朝着李治和李贤的这边看去,见他们手中仅剩了一支箭,壶中却只有一支,这样一来,自己这头的最后一支箭,显然中与不中都没关系了。 “当然!” 李治将视线从这母女二人身上挪开,转头就见李贤扁了扁嘴,满脸写着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