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这两人的位置。 正因如此,李敬玄的升迁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无妨,昔年薛元超说恨不能娶五姓女,这个李敬玄倒是达成了这个心愿,可惜也因此触犯了天皇。我看你今日的那句话, 说得简直恰到好处, 再有他平日里自以为是的结党营私, 这个官员选拔的职务应当不会在他手里继续多久了。” 规则都已经制定好了,又已有了诸多协办此事的副手, 逐渐铺开成新的人脉,何必还要将一个无知无畏的家伙,放在这样一个要职之上,给自己添堵呢? “到时候便如你所说,找个需要人切实去体察民情的职务,将他给打发去一并感受一下民间疾苦。” 当然,在武媚娘看来,需要解决的何止是李敬玄这个出头鸟,还有这朝堂之上诸多尸位素餐、食古不化的家伙! 现在只是希望让灾情之中,由地方官员承载起更多的职责,就会招来这样多的反对,仿佛是影响到了他们京官地位的特殊性,可想而知,若要为国家强盛,做出更多在政令上的改变,将会招来多少非议和抵抗。 总得为朝堂各处填补上足够的后备人才,然后寻找契机,将这些人给替换下去。 “罢了,先不想这些了。”武媚娘当先坐上了回返内宫的鸾辇,将出得含元殿后便凛冽起来的北风给阻挡在了外头,见李清月也已跳上了车,这才继续说道,“还是先说说你这个出征的事情吧。” “你在河北道那边的事务,随后有你老师前去接手,不必担心会有人分薄你的功劳,也总算你阿耶的头脑清醒。但就算有凉国公负责督办军粮与府兵调拨之事……” 她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饶是深知阿菟在兵法谋略之上的天资过人,在这几年间也从未有过懈怠,反而是借着东西作战的机会,训练出了一支作为头阵的精兵,她也难免去想,在方今这个国中刚遭天灾的当口发起大规模作战,倘若在某处出现了调度失误,对于战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吐蕃的大规模动兵,也绝不可能再如当年一般,被安定找到那等逐个击破的机会。 这意味着,唐军的粮草和后备兵力,都需要有更为小心的筹措。 各地遭灾的环境里,这些府兵能否全心投入到战事之中,也是一件未知之事。 再加上,就算定期有派遣府兵前往西海都护,以图适应这高原之上的气候,要想让士卒尽数处在巅峰的作战状态,终究还是没那么容易。 可惜有些话在出征之前说出,难免有些扫兴。 这其中大约也因母女之间多年的相互依托,将担忧的情绪给放大了不少。 倒是向来敏锐的女儿已察觉出了她的那些未尽之言,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阿娘,我很清楚的。”李清月郑重答道,“此次应战吐蕃,大唐增兵西海的人数必然要比此前我经历的任何一次战事都要多,倘若此战不能得胜,我此前所享有的威名尊荣或许都将不复存在,但再如何担心,我都必须选择将其扛下来,绝不容半步退缩。” “何况,就算我们这边有种种顾虑与隐患,吐蕃又何尝不是!正如我在殿上所说,我已为此战筹划了数年,从促成西海都护府的设立、结盟东女国,到联手文成公主绘制吐蕃图志,都是为了促成今日之胜。相比于吐蕃对大唐的了解,始终还是我们这边更占上风。”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武媚娘正对上了女儿饱含果决坦荡之意的眼睛,仿佛还在同时说,这其中的危险她看得到,但这其中的希望她也同样看得到。 比起在此时操心记挂,还不如…… “好,我信你。”武媚娘只有片刻的思虑,便已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自你出征之后,朝堂之上绝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干扰到西海增兵的进程,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无论中原内部灾情如何,是否有人对此战存有异议,我都不会让人给你添乱。” 这承诺之中的分量绝不轻。 尤其是,倘若明年的灾情还会延续下去的话,作为坐镇中央的主事者,天后身上会面临何等压力,李清月心知肚明。 除非……她能将这场战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当真是一个她不敢做出的许诺。 想到这里,李清月不觉心中因动容的情绪有些发沉,却并未说什么道谢之言,而是扬眉笑道:“您看,这便是我比钦陵赞卓最大的一个优势了。” 虽说吐蕃应当不会如此短视,在这等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给己方的大将添堵,但正因为王权与相权之间的斗争,倘若出现了战事上的差池,钦陵赞卓很可能无法全心投入到交战之中,反倒是她这边,这份牢不可破的母女联盟,势必能成为她最为坚固的后盾。 在此等情形之下,就算她还不到带兵“多多益善”的地步,也有了统帅更多兵马的自信。 “而且……”仿佛是因得到了母亲的这句承诺,让李清月的神情也松快了几分。 她凑到母亲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个神秘的礼物想送给对面的将领,在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将其拿出来的。” “真的?”武媚娘转头发问。 李清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之前长仪还想看呢,可惜出于保密的必要,只能晚些再让她知道了。虽然这东西使用起来的条件还有些苛刻,但临阵应变本就是将领需要做的,总会找到合适机会的。” 自她过了十五岁后,便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不够沉稳的样子,但眼下只有她与阿娘两人身在车中,便旋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阿娘,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虽然办事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先斩后奏,有时候可能还不那么在意自己的安危,但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手的。” 说话间,她干脆将脑袋歪在了母亲的肩头,“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比长仪大十岁呢,才不会像她和旭轮一样,做事还有些不计后果!” “你啊……”武媚娘无奈,“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情。要不是这次太平偷跑出去是旭轮帮的忙,你看我要不要跟你也算算账。” 但阿菟的有句话又没错。 其他十七岁的人或许还能说是心性未定的少年人,阿菟却绝不会。 她的过往履历已注定了她始终在以一种远超常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她今日请战,固然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地位,让皇位之上的天子必须意识到,这个女儿到底有多重的分量,也未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宏愿而再进一步。 武媚娘刚想到这里,就听女儿据理力争的声音又将她拉回到了眼前:“这怎么能跟我算账,自太平抵达河北道以来,因为开河辟田之事当真成长了不少,等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