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翻译可以?走了,让他和傅应呈单独待一会?。 因为对方的下属离开了房间,温蒂和高助有眼力见地随之离开,将?房间留给二人。 高助走出房间,腿都在发软。 他忍不?住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白来一趟。” “不?可能。”温蒂踩着细高跟,靠墙站得笔直。 高助诧异:“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那是傅总。”温蒂目不?斜视。 “——这种程度的质问,在你就职之前,他就已经面对无数次了。” 约莫半小时之后?,房门被笑容满面的加文重新打开。 他喊双方的秘书?和助理?等人进去,进行下一步合同的细则敲定及签署工作。 比起家族传承和子承父业,西方文化还是更崇尚个人英雄主义和力挽狂澜的强烈人格魅力。 傅应呈毫无疑问征服了加文,加文一开始把茶碗摔了,最?后?还是他自己屁颠颠地去拿了套私藏的青花瓷给傅应呈用,还热情?地亲自按电梯送他下楼。 但只?有熟悉傅应呈的人能看出来。 他没有为此感到得意?或者高兴。 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深深的疲倦。 结束谈判,傅应呈上了车。 下午,他还要接受美国业内领头媒体的采访,采访结束后?还要赶去参加今年的医疗峰会?,后?续几天行程同样塞得满满当当。 在车上,温蒂语速很快地梳理?接下来媒体可能问到的问题以?及采访中可能用到的数据,然而,刚开始汇报,就被傅应呈抬手打断了。 “一会?再说。” 温蒂应了一声,闭嘴坐了回去。 傅应呈靠在后?座上,闭了闭眼,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到了季凡灵的名字。 手指悬在上面,停了几秒的时间。 又?挪开了。 心?算了两地的时差,确认北宛现在还是白天。 手指重新回到她的名字上。 心?底有股愈演愈烈的欲望,想要按下去,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只?是呼吸声。 甚至没有确切要说的话?。 只?是,单纯的。 想给她打个电话?。 上次傅应呈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被挂断了,只?换来微信里一句疏离的“有事?”。 然而这次,傅应呈隐隐猜到她会?接电话?的。 因为才给她送了生日礼物不?是么?她会?看在礼物的份儿上,接他的电话?,没准还会?抽空跟他说很久的话?,直到她觉得已经足够扯平那份“不?值钱”的礼物。 男人的指尖在她的名字上悬了很久,最?后?也没有按下去。 用钱来换取相处的时间。 简直就好像是一种,处心?积虑的利用。 太不?堪了。 傅应呈锁上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沉沉吐了口气。 今日的遭遇牵扯出记忆深处一些往事。 就像温蒂说的那样,因为傅致远给他带来的事业上的质疑,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早在刚创建九州集团的时候。 或者更早。 …… 高三的时候,北宛一中开始评选区级三好学生。 本身三好学生只?是一个荣誉,没有奖金,但是学校自掏腰包附上了五千元奖学金,所以?这唯一一个竞争名额争抢异常激烈。 傅应呈也在其列。 和其他人不?一样,比起荣誉,他更在乎的其实是那份奖金。 在他小时候,傅家的确是北宛首富。 他父亲成日花天酒地,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他母亲嫁入豪门只?为了当阔太太享福,不?喜欢带孩子,关心?他的方式就是给他买奢侈品。 这一切都在2003年化成泡影。 公司破产,天价赔偿,父母离异,他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到奶奶家,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被严格限制。 所以?高中时,傅应呈比别人想象中穷得多,穷到过年也没有压岁钱,在食堂点荤菜都要考虑性价比的地步。 所以?。 当他想给季凡灵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钱。 囊中羞涩的少年开始暗中攒钱,包括参加学科竞赛的奖金,平时节省的生活费,加上他私下接了不?少家教的工作,到高三上学期开学的时候,他已经攒了一万五了。 如果拿到三好学生的五千元奖金,他就能攒够两万。 他想以?借钱的方式都给季凡灵,让她在高中的最?后?一年里吃点好的,买点衣服,专心?学习,考上大学。 然而事与?愿违。 傅应呈的名单刚被报上去不?久,区教育局还没审批,不?知从?哪走漏了消息,当晚竟然冲上了热搜第一。 “假药事件董事长之子评市三好前途灿烂” 教育局很快出文辟谣,说市级三好学生还在评选中,名单系媒体杜撰,并不?属实,然而舆论已然爆发。 网友指名道姓的辱骂铺天盖地: “互联网没有记忆是吗?傅致远的儿子都能洗白?”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没不?让他读书?,没不?让他考大学,但是评三好,他也配?” “整个北宛市是没别的学生了吗?轮得到这么个败类?” “合理?猜测他家有关系,搞不?好傅致远早就不?在牢里了。” “傅应呈是前途灿烂了,躺在病床上跟他一样大的小孩呢?” “说他无辜的圣母,能不?能先去给受害者家属磕个头?” …… 校外的舆论很快波及到了校内。 那阵子北宛一中流言四起,连其他年级的老师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傅应呈走在校园里,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四面八方射来非议的视线,仿佛他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从?前那些钦佩羡慕的目光全变了。 年级第一又?怎样?学习成绩好了不?起啊? 他爸害死了好多人呢! 老唐为此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苦口婆心?的唐僧一样东扯西扯地说了很多。 一会?儿说他在老师心?里是好孩子,一会?儿又?夸他是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总之核心?思想只?有一个。 傅应呈知道。 这笔奖金,他大约是拿不?到了。 离开老唐办公室的时候,傅应呈和进门的季凡灵擦肩而过。 女孩耷拉着眼,困恹恹的,一眼也没看向他。 “一千零二十一,学费加书?本费,”身后?传来女孩的嗓音,“你点一下。” 老唐:“哎,我跟你说了学费不?急……” “两个月前就收了。”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