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我都懂的眼神看了她眼:“还说我呢,分明是你半刻都离不开皇兄,好吧,在这闲着也是无事,一块去吧。” 沈婳也没解释,这种捉/奸当场的事情,自然不能只有她一个人瞧见,带上凌维舟的亲妹妹才更有说服力。 两人走出暖帐,她问了声外头的宫女,得知太子往镜湖方向去了,便手挽着手慢悠悠地散着步过去。 “皇叔父也真是的,即便不来也该派人来说一声,就让我们白白在这耗了一上午。” “我是真不愿与他同席,冷着张脸活像谁欠他债似的,早知他要来,我还不如在宫里看书内。” 许是与凌越私下相处了几次,虽然他的脾气叫人捉摸不透,但并不如传言那般的骇人听闻。 听凌知黎这般说,沈婳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为他抱不平道:“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呢?王爷征战多年,杀伐决断,不好亲近也是正常的。” “我与你抱怨,你怎么倒帮皇叔父说起话来了,你何时如此了解他了?” 沈婳心虚地移开眼:“哪有,只是上回王爷送了我份大礼,毕竟是拿人手软。” 凌知黎这才想起那满满当当的夜明珠,羡慕地撇了下嘴,“皇叔父待你可真好。” 明明是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听得沈婳眉心直跳,赶忙岔开话题,先一步往镜湖边走去:“别说这么多了,我们是来找太子哥哥的。” 她记得书中赵温窈便是在结了冰的镜湖上起舞,令凌维舟一眼钟情,后来步摇掉落,被他拾起成了两人的定情信物。 沈婳回想着梦中的细节,双眼不敢错过地仔细寻着,终于在个四下无人的水榭中瞧见了他们的身影。 她正要去喊凌知黎过来看,一回头就发现她与随行的宫女已倒地昏迷不醒,瞬间寒毛直立,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正欲高呼就觉后脑一阵巨疼,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一匹赤红色的烈驹蹄下生风地直直闯入了园中,来人一身银灰色的鹤氅,神色凛然不怒自威。 他刚翻身下马,就见个宫女慌慌张张地朝外跑,口中还在喊着:“不 好了,沈姑娘不见了。” 他眼皮轻抬,腰间的长刀一横,冷声道:“哪个沈姑娘。” “沈大学士家的沈姑娘,沈婳。” 就见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第24章 冰冷的湖水漫过鼻息,沈婳浑身发僵,身体不受控地往下坠,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地挣扎,可越挣扎越是沉得快。 她睁不开眼,手脚也逐渐无力,意识在一点点流失,暗无天日的冰寒压迫着她喘不过气,或许她便要葬身在这冰冷的湖底。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有无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喊她的名字。 呦呦、呦呦—— 是娘亲。娘亲怀上她时,大夫曾告诫过,她的身体状况不佳若将这胎生下,恐会折损寿元。四个月时取掉再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可娘亲却不顾反对坚持把她生了下来。 娘亲给她梳辫子,给她缝新衣,娘亲抱着她给她讲故事,娘亲说既是到了她的腹中,便是上天赐下给他们夫妻最珍贵的宝贝,拿什么都不会换。 而后是爹爹。爹爹是个爱说之乎者也大道理的文人,会写世上最优美的诗句,也会最不厌其烦地教她识字教她明理,教她女子并不一定就比男儿差。 在外人眼里不知变通,迂腐又沉闷的爹爹,会亲手给她画院子的图纸,给她扎秋千,会让她骑在脖子上逛街。别人都艳羡她的婚事,唯有爹爹会郑重地与她说,莫要人云亦云,姻缘是女子一生中很重要的事,我只希望我的呦呦能幸福。 接着是哥哥。哥哥最是不着调,成天溜猫逗狗不叫爹娘省心,却也是最放纵她的人。 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不管她的要求有多离谱,哥哥总能像变戏法一般变出来。带着她爬树抓鸟下水摸鱼,还会陪她看小鹿出生。若没有哥哥,她的幼年定是枯燥乏闷又无趣的,也绝不会有如今的沈呦呦。 最后是个冷冰冰的声音,像是呢喃又像是命令般地一字一顿喊她。 呦、呦,呦呦。 是谁在喊她。 沈婳蓦地睁开了眼,四周是冰冷幽深的湖水,像是有无数根锋利的冷刺往她骨肉上刺,铺天盖地的湖水淹没着她的眼皮她的鼻腔,又像是张巨大的网,将她的呼吸一点点榨干。 但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好多好多在乎的人,她若死了,赵温窈便要霸占她的鹿鸣小院,抢走她所有的一切,更有可能伤害她的家人,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好在父亲为她修了浴池,她夏日凫水冬日泡汤,是正经会游术的。 她咬着牙,拔去过重的发饰与腰间的玉珏,又艰难地扯开厚重的外袍,只穿单衣,不顾发僵发紫的身子往湖面上游。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光亮,也模糊地瞧见了岸边有个淡蓝色的身影,她心中一喜,探出头边呼救边往岸边靠。 等眼睛缓和过来,她才看清岸上的并不是凌维舟,只是个小太监,虽然有些失落,但以她如今的狼狈样,也确实不能被其他外男瞧见,太监反倒是好事。 沈婳艰难地游到了岸边,她的声音被湖水呛得又虚又哑,喊了好几声,那太监才听见。 眼看他朝她走来,她欣喜地伸出手去,可刚要看清他的样貌,就被那太监一手抓着手臂,一手摁着脑袋死死地往水中压去。 她一下不防,猛地又呛进好几口带着冰碴子的湖水,险些被活活冻死,她拼命地挥舞双臂扑腾着想挪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便是她的命了吗? 梦中她也是死于这样的冬日,家破人亡后,她疯疯癫癫了半年,连月的大雪终于停了,她听见外头传来了久违的热闹声。 她赤着脚一步步地走出了昏暗的屋子,她听见下人们说,新帝册封了新后,皇后娘娘仁德善良,还记着她这个表姐,要接她出去治伤。 但她见到阳光的那一瞬间,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往盛满冰水的水缸里摁。 在临时之前,她听见那人说,怪就怪你太恶毒,得罪了皇后。 同样是冰冷的水,可她这世并没有害过人,也没有想碍着谁的路,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到底是谁不肯放过她。 就在沈婳的意识再次模糊之时,她听见由远及近的沉沉脚步声,以及一声模糊的呵斥,下一瞬摁在她头顶的那只手软软地垂了下来。 一具断了脖子的尸体重重地砸进了湖中,血水瞬间蔓延开,她的脑子被冻得一片空白,连尸体擦过她肩膀的恐惧都来不及生出,就有另外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从湖水中捞了上去。 她的眼皮格外的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