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侧身笑了出来。 而这笑恰好被慢一步进来的凌维舟给看见了。 令他微微一愣,她今日穿得中规中矩,鹅黄的上衣配月白的芙蓉裙,腰间系着条细细的粉色腰带,显得腰肢纤细胸脯鼓鼓的。 她一向不喜欢繁复的首饰,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着两朵珠花,却衬得她肌肤清透雪白,犹如出水芙蓉般浑然天成。 凌维舟一直都知道沈婳很美,但再美的东西得到手之后,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久而久之,反而会忽略她的美。甚至在有人说起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还会不以为然,觉得不过如此。 可此刻猛然瞧见她的笑靥,竟让他心口乱跳,美得移不开眼。 仔细回想起来,他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笑了,不是那种客套疏离的笑,是真正畅快欢喜的笑。 但沈婳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却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又变回了平日乖顺可人的模样,这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殿下,殿下。”沈成延喊了第三声,凌维舟才回过神来。 他自觉看未婚妻看失了神,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下收回眼,关切地看向榻上的沈成延:“先生感觉如何了?” 沈成延是太子少师,负责教□□读书文章,平日凌维舟私下都是尊称声先生。 “下官无碍,只是轻伤而已,让殿下担心是下官的不是。” “先生乃国之栋梁,便是皮外伤也得重视,一会孤让御医再来瞧瞧。” 这一句不就是明摆着不信任沈长洲了,他无趣地撇了撇嘴,就要将他父亲的手放下,毕竟太子一向看不惯他游手好闲,还让妹妹离他远些,而父亲也都是听太子的。 可他还没松开手,就听沈成延乐呵呵地道:“下官只是脱臼而已,殿下不必担心,吾儿最擅长这个了,又何必再劳动御医跑一趟呢。” 被沈成延拒绝,凌维舟还想要劝,就听沈婳也接着道:“爹爹说的是,大哥哥你快别心 疼爹爹了,赶紧给他接回去。” 沈长洲蓦地一愣,他确实是怕他爹的身子骨吃不消,才会慢慢来,却又碍于面子不愿说出口。没想到会被妹妹给看穿,别扭地嘴硬道:“谁心疼这老头子了。” “哎呀,大哥哥你快些嘛。” 沈成延也看向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将他看得一时脸热:“知道了知道了,忍着不许喊疼。” “为父才不会喊……哎哟!你这小兔崽子,轻些啊!” 凌维舟看着屋内和睦的一家四口,竟生出了些许艳羡与格格不入之感,他也有父母妹妹,可他从未享受过片刻这样的温情。 父皇对着他永远只有严肃,母妃只知道让他上进,妹妹单纯到有些愚笨。 到底是他想要的太多,还是天家就注定了不能有亲情? 他眼尾的余光瞥见沈婳垂落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纤细柔软,以前她最喜欢与他黏在一块了,两人手牵着手一块去赏花观鱼。 她最听他的话了,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乖乖的说好,即便是说沈长洲的不是,她也不会当面反驳他。 可她今日的表现却让他头次感觉到了慌张,她是不是变了? 强烈的不安催使着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只是他的手刚要碰到她的手指,就听见阵脚步传来,而后有人不仅撞开了他的手,还将他往旁边一挤,直直地横在了他与沈婳之间。 怒火从心底猛地烧起,凌维舟抬头狠狠地看向来人,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他也敢顶撞。 而后他便看见,一个身量颀长,面带寒意的高大男子也正在冷眼看着他。 来人一双狭长的凤眼,眸子浅中透着茶色,却有种睥睨天下的压迫感倾覆而下。 他甚至不必开口,只需这般冷冷地看上一眼,凌维舟便觉得双腿发软,方才提起的怒气顿消,唇瓣轻颤地垂头恭敬道:“见过皇叔父。” 第32章 凌维舟根本没想过凌越会突然出现,眼中的怒意收敛不住,直白地撞上他的眼。 一瞬间犹如碰上了一盆冰水,瞬间就将火给浇灭了,甚至还浇透了他全身,冰寒锥心刺骨,令他没了丝毫招架之力。 微垂着头极尽恭敬:“不知皇叔父在此,侄儿失礼了。” 凌越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冷漠地收回了目光,闻言轻嗤了声,“熙春园进人你尚且不查,我在这,你又怎会知晓。” 当日熙春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长公主震怒,太子受罚,这简直是京中人人都不敢替的忌讳,尤其是太子,根本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好在几个月过去,事情也被淡忘的差不多了,连凌维舟自己也装作没有那回事,不想今日不仅被提起,还是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的耻笑。 他想抬眼去看周围人的神色,尤其是沈婳,可他不敢,仿佛一抬头就会看到他们脸上挂着的讥讽。 凌维舟窄袖下的手掌已经紧紧捏成拳,青筋暴起,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五马分尸。 可事实是,这人是手握重兵的肃王,别说是他,是连他父皇都根本不敢招惹的皇叔父。 他不仅要咬碎牙吞下去,还要卑躬屈膝地说皇叔父训斥的好。 凌维舟深吸了口气,忍住颤抖的身子,姿态依旧恭敬谦卑:“皇叔父教训的是,是侄儿思虑不周,言辞不当。” 没听见凌越吭声,他便将头垂得更低,直到背脊弯曲,才听见淡淡地一声嗯,他方敢直起身,但背心也早已是一片冷汗。 沈婳则从身边人出现起,便一直身体发僵,双眼盯着床幔一眨不眨,掌心处甚至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原因无他,就怪这人插/进她与凌维舟之间时,温热的手指正好擦过了她的手腕。 说他是有意的话,却只轻轻蹭过就没其他什么动作。可要真说是无意,又怎么会如此恰好,在凌维舟要握住她手的时候将她拂开。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突然过来做什么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两方才私会过? 凌越一出现,屋内其他人也都被吓懵了,尤其是他一来便给了凌维舟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被迫围观的也是一身冷汗,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就连沈长洲也不敢再贫嘴,松开沈成延的手跟着苏氏一道要跪下行礼。 不想凌越对凌维舟尖锐犀利,对其他人却很平和,略抬了抬手,甚至没让他们下跪。 所有人中唯一还算淡定的,反而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沈成延。 他哎哟了两声,艰难地仰起头,看到凌越也没有半分意外,反而乐呵呵地道:“让王爷看笑话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啊,快请王爷落座。” 父亲怎么看上去对凌越的出现一点都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