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怎么也抽不出。 她只能低着头,任由红晕染红了耳朵尖。 午后的暖阳从窗缝间门透入,她那红红的耳尖,犹如枝头探出的花苞,让人越看越忍不住想欺负。 凌越把玩着她纤细圆润的手指,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沈婳被他挠得发痒,她也从未和一个人独处这么长时间门,还不觉得无趣烦闷的,甚至还有很多想与他说的话。 她看着两人交缠着的手,轻轻地呢喃了声:“还好我跟着兄长上山了,不然便碰不见舅父了。” 凌越想到那日沈长洲干得好事,嘴角轻轻扬了扬道:“碰得上。” 沈婳诧异地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会上山?难道今日遇上并不是个意外? 也是,那会她与程家阿姊刚分开,就有人来领她,分明是早等在那了,顿时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像是她精心呵护了许久的牡丹,终于在春日里盛开了,那种喜悦是完全抑制不住的。 她抿着唇极力压着嘴角,但依旧翘了起来,原来她不是自作多情,他也想见她啊。 凌越一直目光不移地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流露出的娇羞,目光跟着变得柔软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要不要陪你去山上走走。” 沈婳双眼亮了亮,几乎是立即便要点头,可她很快又想起,她刚退亲就与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恐怕会惹来非议。 她倒是不怕,毕竟亲事已经退了,但她不想有人对凌越指指点点,明明是凌维舟与赵温窈的错,到时被他们倒打一耙,可就恶心人了。 更何况她也有小心思,在屋里可以与他牵着手,出去有人瞧着就不方便了。 沈婳的脸红了红:“不,不了吧,外头日头大晒着难受,还是在里面坐着舒服。” 凌越还记得某个小丫头在烈日下与人跑马,自由耀眼的样子,她竟也有怕日头晒的时候? 他没戳穿她的小心思,反而对此很是受用,捏着她的手掌,露出个浅浅的笑意。 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待在屋内,说些没什么内容的闲话,她问他西北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大部分时间门多是他在听。 即便如此,却也不会有静默或是无趣的时候,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想起该回家了。 沈婳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这次倒是轻松地抽了出来:“舅父公务繁忙,要注意按时用膳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没想到她刚站起,凌越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沈婳乖乖地应了声,她怎么忘了,他又不住山上自然也要下山,那便是顺路的,想到还能再多同行一段路,心里又有点小窃喜。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间门的小径上,这个时辰上下山的只有砍柴的樵夫,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沈婳看着眼前宽阔的背影,心中既甜蜜又酸涩,头次期盼下山的路若能再长一些那便好了。 但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沈婳看着自家别院的石墙,虽是不情愿,也还是装作笑盈盈的样子,大步迈到他的前头。 “舅父,我已经到家了,那便先回去了,我许是还要在山上待段日子。” 她犹豫了下,还是舔了舔下唇,鼓足勇气地道:“我若是下山了,能不能来寻……寻九婴玩。” 呜呜呜,太羞人了,还是说不出口。 凌越没有看她,单手背在伸手,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前走,也不回头,淡淡地抛出几个字来:“不能。” 沈婳失落地努了努嘴,好吧,不能就不能吧。 等等,那是她家,他要做什么啊? 沈婳睁圆了眼,生怕他碰上什么不该碰的人,赶忙小跑着追上去,“舅父,这是我家……”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凌越手掌轻抬,推开了隔壁的那扇大门。 回头冲她露了个看傻瓜的眼神,淡淡地道:“不用等下山,此刻就可以。” 第42章 沈婳这才发现,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之前荒废破败的院子,居然焕然一新了。 门前的草木被翻新过,种上了翠竹与常青藤,陈旧古朴的大门被刷上了新色,就连裂开的青石板砖也全都换成了新的。 她怔怔地看着凌越推开那扇院门,下意识探出脑袋,想从门缝间窥得院内的景致,可惜入目就是一面五毒照壁,其余的布置根本看不清。 凌越见她好奇,扬了扬嘴角,朝她歪了下脑袋,示意她跟进去看看。 沈婳倒是心痒痒,可又怕被人瞧见不好,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身体很是诚实地跟着走了进去。 绕过照壁,便能看清小院的全貌。 她以为此处也与王府那般,冷清又肃穆,没想到迎面就是块练功场,茂密的树荫下是一片高矮不一的梅花桩,看上去已有些年头。 再旁边是个巨大的马厩,这会木栅栏正大刺刺地敞着,里面唯一的那匹赤红色烈驹,正舒服地趴在干草堆里打着盹。 一般的马儿都喜欢站着睡觉,除非外界环境足够令它放心,它才会放松警惕趴着歇息。 连成片的屋舍还没完全翻新好,但柿子树下有秋千,门前有樽及肩的石狮子。 即便没有王府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也没有成群的侍卫仆从,可这儿却透露出难得的烟火气。 沈婳进院子之前还在想,凌越该不会是临时起意,突然买下的这个院子吧,可看到九婴如此闲适轻松的姿态,便立即反应过来。 比起京城那个冷冰冰的王府,或许这儿对他来说才更像是个家。 她忍不住偏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今日一袭墨袍,衣着内敛却丝毫掩盖不了卓尔不群的英姿,他身上那股遥不可及的感觉,好似又削弱了些。 “舅父,你以前在这住过吗?” 凌越淡淡地应了声,“幼时体弱,曾在白马寺得大师照拂多年。” 不知为何,他虽然说的很平淡,但沈婳还是从他的言语间听出了些许惊险。他乃是先帝最年幼的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病症,竟让宫内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不得不住到这佛寺脚下。 她比他小整整九岁,她出生那年成帝继位,她能走路进宫时,凌越已经出落地身姿挺拔,如少年人模样。 她的幼年时期,没听说过这位年轻王爷的事迹,更不会知道他曾生过病。 偏偏两家的院子还是紧挨着的,没准她跟着祖母来礼佛时,他就在隔壁养病呢。 沈婳一想到曾经离他如此近,却都没机会碰上过,就觉得很是可惜,嘟囔了下轻叹道:“若是我能早出生几年便好了。” 凌越闻言愣了下,浅色的眼眸微微闪动,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