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以“家属”的身份陪她来做检查的。 她却不记事,记忆和鱼一样。 桑未眠随口小声说了一句:“你不是要陪王思爻去复查吗?” 这话说的不大,却被顾南译听见了,他在那儿等着机器把就诊单吐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桑未眠:“那你打算是先陪我进去,然后我麻醉了后,你再回去陪王思爻吗?” 这话把他气笑了,他在那儿没什么目的地翻着就诊条子,鼻音重重地含笑说道:“桑未眠,我时间管理大师啊?” 桑未眠想了想:“那就是刚好时间错开了。” 他把就诊单卷成长长的棍子,一抬手就能敲到她的头。 敲着不疼,但声音咋呼。 “错开个屁错开,王思爻家里头多少人?非得我陪她去?你个可怜虫,我不陪你来谁陪你来?”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和王思爻比起来从“人丁兴旺”这个角度来说,她是比较可怜。 她伸手拦过顾南译用来敲她头的就诊单子:“都被敲坏了,等会就诊还得用呢。” 拿过就诊单子后,桑未眠试图把身份证也拿回来。 他却在那儿翻着。 桑未眠伸手。 他轻巧躲开。 桑未眠:“顾南译你干嘛?” 顾南译:“你怎么没把户籍地改了啊。” 桑未眠:“懒得改。” 顾南译瞥瞥眼:“这孤儿院集体户口靠不靠谱啊,不会到时候成黑户了吧?” 桑未眠学着他口音:“您甭操这份闲心了您。” 他笑:“桑未眠你可真逗,你跟头倔驴似的。” “我哪里……”桑未眠想说她哪里像倔驴了,手边就塞回她的身份证。 她身份证是十六七岁拍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落的,眼神坚毅,像头倔驴。 他在嘲笑她。 面前的人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桑未眠跟在他后面对着他后脑勺说:“谁能从小美到大啊。” 不回头却依旧骄傲的后脑勺:“我能。” 桑未眠:…… 桑未眠不理会他了,她刚刚光顾着和他说话,没来得及看就诊单上说的去做胃镜是哪个楼哪个科室。 于是她停下来,卷开那被他折成一根小棍子的就诊单子。 过道口有推着车子过来。 桑未眠拿着单子的手被拉到一边。 桑未眠回过神来,顾南译刚刚拉住她手臂的手才刚刚放下。 顾南译:“干什么呢桑未眠。走一路丢半路的。” 桑未眠和他解释:“我看看是几号楼。” 顾南译:“等你看?” 他伸手把她单子收回:“跟着我走不就完了。” 也是,他大概轻车熟路。 桑未眠和他走到二号楼。 即便是私立医院,大早上各种做检查的人还是很多。 电梯一到,他们两个进去后,刚好又涌过来有群人。 几个阿姨一边说着方言一边往里走。 桑未眠往角落里挤挤,顾南译站在她外边一些。 但那群阿姨毫无章法地跟群鱼一样。 桑未眠还是在混乱的人群中被踩了一脚,她往后退了一下。 前面踩她的阿姨发现了,她转过身来,看见身后帅男靓女的,男生还把女生护在身后,便自觉认为他们是一对。 阿姨站的离顾南译近,随即就和他说到:“不好意思小伙子,挤到你女朋友了。” 顾南译看她一眼,桑未眠摇摇头。 于是顾南译就和那个阿姨说:“没事阿姨。” 但让桑未眠尴尬的是那个阿姨对他们的称呼。 她拉拉顾南译的衣角。 他感知到了,侧头,像是耐心听她说。 桑未眠:“你怎么不跟人解释。” 顾南译:“解释什么?” 桑未眠皱眉:“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顾南译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把头摆回去,而后大声地,用标准的普通话在安静的电梯里字正腔圆地说: “我纠正一下,她不是我女朋友。” 桑未眠:…… 您当开发布会呢。 她把头低下去,任凭电梯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是社死的一天。 出了电梯后,桑未眠埋怨他:“你干嘛啊。” 顾南译:“我干嘛了?不是你说的嘛,让我解释一下。” 桑未眠:“那你也不用这么大声,你和那个阿姨说不就好了。” 顾南译显然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要是还有谁挤到你了又和我说不好意思踩到你女朋友了呢?我懒得一个个说。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 桑未眠:“那你怎么不在自己脑门上贴一个‘我旁边那个女人不是我女朋友’的字条。” “哎,你说对了。”顾南译转过来,“桑未眠,你适合在你脑门上贴一个‘我桑未眠从来没有和顾南译谈过恋爱’的字条,让全世界都知道。” 桑未眠不知道顾南译又抽什么疯,她轻声嘟囔句:“这事为什么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南译瞥她一眼:“你黑历史是吧?” 他这人惯会给人扣帽子的。 桑未眠:“不是你说你早忘了吗,我还记得这个干什么。” 顾南译:“行呗,咱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咱俩可真豁达,灵隐寺修身的和尚都没咱俩豁达。” 他阴阳怪气的。 桑未眠和他讲不通,她往前走。 “这边。”他出声叫住她。 她只得又回来。 顾南译拿了她的单子去护士台扫了个码。 护士小姐姐一脸温柔地说:“要排队在外面等一下哈,叫到号了就可以进去了。” “要等多久?”顾南译追问了一句。 护士看了一下电脑上的名单,继续带着笑容回答他们:“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 顾南译也没想到今天做检查的人有这么多。 两人找了一个空的位置坐下,顾南译拿出手机:“我给杨老师打个电话。” 桑未眠知道他去安排让她早点进去,她喊住他:“不用了,前面也没几个人,我等一下。” 顾南译:“干等着多浪费时间,没事,杨老师自己人,一句话的事。” “插队多不好。人家也都等着呢。”桑未眠还是阻止他:“不用了,我等一下,我……我想多坐会。” 顾南译回头看她那个样子。 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脊背去却没放松,只是紧绷地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他猜她大约有点紧张。 顾南译收回要走的身子:“行,那就等一下。” 桑未眠点点头,然后没动了,坐在那儿等着。 顾南译站在她身边,试探地问她:“那你要不玩会手机?或者看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