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那天桑未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好像要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一次性哭完。 直到哭到没有力气。 他带她回了自己定的那个小镇的酒店。 梅雨时节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那个频频打雷的夜里,桑未眠从梦中醒来,紧紧地抱住他。 顾南译温暖的手臂伸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手掌摸到她脸颊的时候,发现她的脸上挂着冰冰凉凉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他语气里带点着急的关心,想要起身开灯。 桑未眠却出声阻止他:“顾南译。” “嗯?” “三哥。”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对不起。” 她因为那些自卑和敏感,差点就那样的错过他。 第76章 春日未眠 在这样一个算不上宽敞的小镇宾馆里。 他们睡得很局促。 她甚至哭得眼睛都睁不开。 顾南译一边心疼,一边安慰。 哄她睡着后,他以为她是被雷惊醒,估计是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心里难过,谁知她却跟自己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 她哪里有对不起他。 而且对不起这种词,太沉重了。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需要用到这样的词。 不知是不是想把话题带得轻松些。 “你是要出轨了?”他警惕地这样看着她。 她这点警惕把桑未眠原先的难过搞得不上不下的,桑未眠抽了一把鼻涕,眼泪都没有收回去就不想哭了,嘟囔着骂他一句:“神经病。” 她用手肘支了支他的胳膊,转过头去。 谁料他却翻身过来再度抱她,把头埋在她背上:“那你干嘛和我说对不起,你八成外面有人了。” 桑未眠闭着眼睛:“因为我有病。” “那你得救了。”他把人扭过来,盯着她眼珠子,“华佗在世,包治百病。这位小姐,你哪里有病。” “我脑子有病。”桑未眠推搡他,觉得他正经不了一点:“再说,什么出轨啊,我都没和你在一起呢。” 顾南译:“那你刚才算什么?占我便宜?” 桑未眠:“刚才什么?” 一点点光线里,顾南译一只手支起自己的头,一只手拉过她的手,把她一只手一只手地恢复成刚刚抱着他的姿势:“刚才这样。” 桑未眠一时间找不出词,把手收回来于是就破罐子破摔:“那当我占便宜。” “哇,你好理所当然啊,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顾南译开始叨叨,“你呢,先是公交车上摸我,再是睡觉的时候亲我,然后还享受我的……” 桑未眠捂住他嘴巴,不然他说了。 一点点不明朗的光线里,桑未眠只看到他黑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也用她那双同样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们之间隔绝彼此的只有她的一个手掌。 她捂住他嘴巴捂得突然。 他温软的唇瓣还没有来得及紧闭。 于是那种因为呼吸而产生的炙热感满满地在她的掌心纹路上蔓延。 桑未眠只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而自己的耳尖开始逐渐发烫。 黑夜里,他试图伸手来把她的手撤走。 桑未眠却借机推他一把。 “你再推我我就要掉道床底下去了。”顾南译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纹丝不动。 桑未眠:“那你过去一点,好挤。” 顾南译:“我也嫌挤。” 他啧了一声,“但床就这么大。” 桑未眠:“这是镇上最好的酒店了,你嫌弃也没有办法。” 顾南译:“我喜欢,我能和你挤一起。” 桑未眠:“男女有别,你保持一点风度。” 顾南译:“我还不够有风度,我动你一点了?我摁着它强睡好吗?” 顾南译目光有所指。 说到这事,桑未眠不说话了。 她往靠墙的方向再挤了挤,像是要远离一点。 可没想到下一秒,她就直接被他掰回来。 柔软的臀部撞上…… “跑什么,桑未眠。”他揽她腰的手还没放。 “我……”桑未眠转过头来,有些局促,“这里条件比不上你常住的,你……” 她想说他一个有洁癖的人应该不希望在这里发生点什么。 他也有点难受。 酒店环境一般。 他不喜欢重逢后第一次这种接触给她的印象是不好的。 他是个浪漫主义。 他觉得顶楼无边泳池,玫瑰和香槟作陪还差不多。 但他顽劣。 依旧那样抵着她。 “睡吧。”他后来这样怀臂拥她。 “这样、这样怎么睡?”桑未眠能感觉他小哥们可是清醒的很,于是她试图挣脱,说话之间身体一寸一寸地像个蛹。 “你别勾我。”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臀,“别动,就这样睡。” 桑未眠不敢动了。 但她心火撩热的,几乎都不怎么睡得着。 她回头看了看在月光下闭着眼睛的人,见他好看的睡颜出现在自己面前,毫无任何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她心神荡漾他却云淡风轻。 她脑回路一搭就把自己想的心里都说了出来: “顾南译,你不想和我做嘛?” “我还欠你两次呢。”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跟个炸弹一样地把宁静平和安眠入梦的夜晚全部炸开。 有毛病啊这会子招惹他。 顾南译心里骂一句。 这女人要他的命。 他轻嘶一声,起来,把她翻过来,直接扯了她睡裤,软垫因为他起身半跪的姿势而陷下去一块。 月光下桑未眠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衣料窸窣。 她这会怕了,脊背一弯,把自己藏起来,推着手摇摆:“我就是、就是问问。” “问问是吧。”他不由分说拉她过来:“那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我想不想。” 他手掌很宽大,一只手掌能直接攥住她的两只手腕,不由分说地拉她过来。 他让她跪坐在自己腿上,直着半个身子吻她,毫不掩饰地让它们贴合在一起。 是的,她已经美如油画人体艺术模特了。 他气息时这个时候却是缓慢的,像是一个能沉住气的解惑的被采访者,慢慢地问她:“桑老板,你说我想不想?” “可、可能。”她有些含糊不清,“有点想的。” 暗红色的桅杆上落满了雨水,那混合了潮湿水汽和和浑浊物的粗杆子很明显想要扬帆起航。 “不是可能。”他手递过来,摸了一把。 感觉到她差不多。 从床头柜那儿拿了个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