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家有很多,下次我给你拿一个。” “有熊猫的、小狗的,还有小羊的,你喜欢哪一种?” 宋砚珩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今天行为格外奇怪的男人。 在接到许知礼的电话时,他心里已经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当他是伤心过度,急于找一个发泄口,才会提出要来他家。 可如今许知礼这副样子,却和想象中反应不太一样,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对劲。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宋砚珩一时也说不出来。 他垂下眼,将眼里的神色敛起。 脑子里忽然就浮现起上次视频会议时,男生露出的毛绒衣领,衬得脸愈发像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让人想伸手摸一摸。 小羊的暖手宝,会不会和他衣领上的那一只一样可爱? “小羊的。” 宋砚珩开口,回应许知礼刚刚的问题。 许知礼坐在厚实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将腿盘起来,一面忙着逗十二,一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宋砚珩看着他笑得开心的脸,顿了几秒,没再多问什么,转身走向厨房。 许知礼听见厨房里传来玻璃的清脆碰撞声,过了没一会儿,宋砚珩端着一杯蜂蜜水,递到他面前:“感觉好点了吗?” “” 许知礼接过,这才终于想起自己为了把宋砚珩叫出来,编造的拙劣谎言。 他低下头,小口了抿了一下,甘甜的蜂蜜清香在嘴里弥散开,十分心虚地把这个谎言圆了下去:“现在好多了,已经不醉了。” 这个视角看不见宋砚珩的表情,许知礼只听见他沉默片刻,轻轻地“噢”了一声,然后侧身坐在了他身边。 “噢”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吗?还是根本就懒得拆穿他? 许知礼小心翼翼地往旁边偷瞄,想看看宋砚珩此刻的表情,却很快被抓个正着,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 他立刻将头埋的更低,将杯子里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宋砚珩依旧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没有出声。 看着空空的杯底,许知礼无意识地转了下杯壁,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宋砚珩很少会让两个人落到这样安静、似乎像是没话说的氛围中,印象里,他永远都会微笑着,将两人的气氛调节得很好。 所以今天是为什么呢? 许知礼迷迷糊糊地想,宋砚珩或许这次是想要等他先开口。 既然他想,他就顺从。 于是许知礼将杯子放到桌上,重新转回头,回应他的目光。 “我分手了,”许知礼缓慢地说,“和沈淞易。” 面前的男人依然没有说话,于是许知礼继续说道:“就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因为当时情绪太过激了,才会吵着要来你家,抱歉。” 吊灯的光印在宋砚珩的眼里,顺着玻璃的纹理轻微地流动着,许知礼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 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问他今后打算怎么办,许知礼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三个人之间暗流涌动的关系,以及那一层一戳就破的遮羞布。 他不去戳破,宋砚珩当然更不会傻到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所以宋砚珩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一般,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吃晚餐了吗?” 许知礼愣了下,发现据宋砚珩这么一提醒,他的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当时一下班就赶去和韩封他们聚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就发生了那档子事,他不把那两口东西全吐出来都算不错了。 倒是现在,浓重的悲伤情绪似乎被宋砚珩家弥漫的那股清甜茶香味抚慰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跟着缓和了很多。 于是许知礼顺着他摇头:“还没,你呢?” “还没,”宋砚珩又一次往厨房走,问他,“想吃什么?”——瞎说。 且不说现在已经多晚了,许知礼当时给宋砚珩打电话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睡了,怎么可能还没吃晚餐? 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有负担的托词。 许知礼看着他的背影,站起身,跟着宋砚珩进了厨房。 宋砚珩家的厨房面积很大,设备也很齐全,但许知礼还是能看出来设备的崭新程度,似乎是买来后就没怎么动过。 但冰箱里的东西还是很满的,琳琅满目的鱼虾肉和蔬菜,许知礼看见他从里面把这堆东西一股脑地要拿出来,立刻伸手挡住:“帮我煮碗鸡蛋面就好,大晚上别这么麻烦了。” “好,”宋砚珩应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面条,“要全熟的还是溏心的?” 许知礼看见冰箱里还放着一盒梨,他听见最近宋砚珩的声音有些发哑,打算着炖锅梨汤一起喝。 于是他一边回答,一边从冰箱里拿了几只梨出来:“要溏心的——我拿了几个梨,炖雪梨汤喝怎么样?” 宋砚珩正低头开火,听见许知礼问,很快应道:“很好。” 两个人就这样在厨房忙活了起来,一个在煮面,一个在炖汤。 满屋的香气中,许知礼回头看了眼宋砚珩正在忙碌的身影,忽然有种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吃完饭,宋砚珩心情好,又给最近在减肥的十二加了顿餐,在进厨房洗碗前,嘱咐了这只吃完小零食高兴得到处乱跑的小狗一句:“我去洗碗,你带着哥哥去家里逛逛。” 十二立刻领了命令,带着许知礼在诺大的房子里到处乱逛,最后停在一个白色的漆质花纹门前。 门没有关,虚虚地掩着,透过缝隙,许知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柜子——是那天开会时宋砚珩所在的房间。 当时他就对这个柜子里的奖杯证书和各种手工拼接的模型很感兴趣,如今宋砚珩并没说有不允许他去的地方,他看一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么想着,许知礼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很窄的懒人沙发,以及红木的办公桌和那面几乎占据了整堵墙的柜子。 许知礼站在柜子前,微微贴近去看里面的奖杯。 各式各样的获奖项目,从数学竞赛到游泳竞赛,甚至还有全国绘画一等奖的奖杯,被放置在柜子最中央的位置。 “绘画一等奖?”许知礼惊叹,忍不住更加靠近去看,“他画画这么厉害吗?” 鼻尖几乎快要贴到玻璃门时,许知礼才忽然发现,那座奖杯的旁边,还放置着一张号码牌,像是紧紧倚靠在一起。 他想起小卖部老板说的话,宋砚珩当时似乎在他那里买过一张号码牌,为此还为他打了半个多月的工。就是这张吗? 许知礼有点好奇这张让他这么宝贝的号码牌到底长什么样子,但真的伸手去拿未免太不礼貌,他想了下,很快摇头否决了。 结果还没回过头,他就听见十二叫了一声,莫名的心虚感让他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想离那柜子远一点,结果就被尖锐的桌角划了手,自己还被左脚绊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