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看见他缠着绷带的手臂,王姨讶异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伤了吗?”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宋砚珩模棱两可地回答,“不严重的。” 王姨作势松了口气,视线转移到许知礼的身上,看见他手里捏着的红色彩带,“哎哟,你们这是要在这儿过年?弄得可真不错。” “这位是——?” 没等宋砚珩开口,王姨看着宋砚珩身上的睡衣和两人亲密的样子,很快明白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哦,带着男朋友来自己以前的家过年是吧,小两口感情可真好。” “小宋眼光也好,”王姨赞许地冲着许知礼点点头,“对象白白净净的,看见就惹人喜欢。” 宋砚珩轻咳了一声,并没有否认,回过身来向许知礼介绍:“这位是王阿姨,之前上大学时就住在我们对面。” 许知礼跟着喊了人:“王阿姨好。” “哎,哎,”王姨笑眯眯地回,提着手里的篮子冲他们挥挥手,“趁着早上的菜新鲜,我得赶紧去买点回来做饭了,完了再聊啊。” 许知礼应声,笑着挥挥手:“好,王阿姨拜拜,过年好呀。” “你们也过年好。” 看着王姨的背影逐渐消失,许知礼把梯子拖进屋子里,看着宋砚珩还站在原地,伸出手去拉他:“傻站着干嘛呢,进来了。” 宋砚珩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有和父母说这件事吗?” “只说了不回家过年,”许知礼关上门,隔绝外面冰凉的冷空气,“怕他们担心,就找了韩封替我打掩护,说是和他一起在外面过。” 果然,听见他的话,宋砚珩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愧色:“哥哥,抱歉,让你没办法和家人一起过年” 许知礼看见他这样子就头大,忙不迭地出声止住他的话头:“得了得了,你这一天说多少遍抱歉了,大过年的,要喜庆一点。” “再说了,”许知礼低下头,无意识地摸索了几下手里的彩带,似乎是觉得难为情,沉默片刻,才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又没说和你一起过年不开心。” 许知礼走进厨房,看宋砚珩追着自己进来,不依不饶地贴着他问:“真的吗哥哥,和我一起过年真的开心吗?刚刚我没有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 许知礼冷着脸把一块面包干塞进他嘴里,世界终于清静了。———因为有时差,英国日落时,国内已经过了凌晨时分。 两人从五点多一直忙活到将近八点,看着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许知礼成就感十足,对着菜品拍了又拍。 将春晚重播投在电视上,墙上挂满闪烁的彩灯和红带,热闹的音乐萦绕在狭小的家里,倒显得有些温馨。 今年的小品拍的还算有意思,许知礼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盯着电视嘎嘎傻乐,余光看见宋砚珩站起身要进厨房,又猛地把筷子撂下,忙不迭地把人推回来:“我去盛吧,你不用管了,在那歇着吧。” 锅里的饺子已经煮开了,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散发出一股很浓的诱人香气。 里面的饺子大小形状参差不齐,中间那几个又大又破了个洞的饺子一看就是出自许知礼的手笔。 许知礼把几个已经皮馅分离的饺子偷偷藏进自己的碗里,又拿着漏勺在锅里搅拌寻找了半天,终于成功在最底下捞起一个圆润漂亮的金元宝状水饺。 “还好这个没有煮破。” 他轻声自言自语道,小心地把那只元宝放进另一个碗里,埋在其他普通形状的饺子里。 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出来,许知礼不怕烫地先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好吃!” 宋砚珩笑眯眯地点了头,也拿起筷子吃了几个,许知礼见他动筷,忍不住握紧手里的玻璃碗,屏气凝神地等待他发现那只不太一样的饺子。 碗几乎要见底时,他终于看见宋砚珩夹起了它,似乎是发现它与其他饺子的不同,宋砚珩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许知礼终于有机会把他想了好久的词一股脑说了出来。 “哎呀,”他故作夸张地张大嘴巴,“你竟然吃到了这个!” “我妈小时候经常和我说,谁吃到元宝状的饺子,这一年都会运气爆棚的,我就随手包了一个放进去,没想到被你吃了。” 许知礼笑意盈盈地用手撑着下巴,琉璃似的浅色眼珠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今年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 许知礼的演技太拙劣,从他抢着进厨房时,宋砚珩就察觉到了他的目的。 可当他对着自己说“平安顺遂”时,宋砚珩握着筷子的手一松,忽然感觉眼睛发酸。 新年以来发生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饶是宋砚珩再有精力和心思,都觉得身心俱疲。 然后许知礼就出现了。 在机场看见他的那一刻,宋砚珩甚至以为那只是他的一场梦境,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他垂下眼,死死地抓住筷子的前端,以克制住不断变红的眼尾。 过了很久,许知礼才听见身边的男人轻声回应。 “谢谢你。”———吃过饭,许知礼刚给宋砚珩换好药,就接到了韩封打来的视频通话。 因为怕露陷,许知礼没敢给家里打电话,只简单打字说了声过年好,他妈可能因为他过年不回家有点生气,并没有回复。 韩封倒是第一个在新年给他打来电话的人。 许知礼算了下,国内那边应该已经凌晨三四点了,韩封家规矩比较严,估计除夕又在守岁,才正好和这边的时间对上。 一接通,韩封那张大脸就直直地杵在了屏幕上,背景音闹哄哄的:“阿礼,新年好啊!” “新年好,”许知礼从缝隙里勉强看清他身后的样子,“你这是在哪儿呢?” 韩封勉强移开他占据整个屏幕的脸,给许知礼四周展示了一圈,“和苏青他们在外面呢,一会儿要放烟花,特别热闹。” “我这次偷偷从家里溜出来,都用不着和我爸他们守岁了,”韩封颇为遗憾地说,“大家都人都齐了,可惜你不在。” 许知礼笑了一声,故意逗他:“我看你也挺高兴的,怎么着,想你爹了?” “好想你啊我的宝贝阿礼——” 手机忽然被人蹭了一下,许知礼没拿稳,差点掉到地上,还好罪魁祸首眼疾手快地弯下腰,接下了快要掉落的手机。 摄像头无意间扫过宋砚珩流畅的下颌线,他低下视线,似乎随意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将手机递还给许知礼:“抱歉,刚才没注意。” “啊,”许知礼摆了摆手,“没事。” 韩封黏黏糊糊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抿起唇,脸上的笑意淡了点:“阿礼,你说有要紧事没办法回家,不会就是为了在这里陪别人吧?” 许知礼没办法把真相告诉他,只能模棱两可地含糊道:“都和你说了是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