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 梁越:[自己抹点药。] 池曦文回复:[好。] 5月18日。 池曦文又没忍住,给梁越说:[梁越,我有点疼。] 梁越差不多是晚上回的,隔了四五个小时,说:[那去看医生。] 池曦文回复说:[好的。] 他还能记起那天的沮丧。 那段时日池曦文的人生受到重创,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虚假和欺骗的世界。 他还把第一次好像给了一个他很喜欢但不太喜欢他的男生,因为喝醉了,池曦文记不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他知道是意外,大概是自己主动的,所以事后池曦文也没胆子问他到底算什么。 那天清晨梁越起来穿衣,一边系深色的领带一边从衣帽间出来,给床上的池曦文放了一张卡,说他昨晚表现得很好,让他拿着,随即离开。 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池曦文脸色煞白一片,没拿他的馈赠便坐公交走了,那之后再无联系。 直到最近在马场。 池曦文点开聊天框许多次,终于还是因为手抖,而拍了拍对方的头像。 “……” 他猛地从上铺坐了起来,头撞在了天花板,“嘶”了一声手忙脚乱找撤回拍一拍的按键,令人绝望的是没这个功能! 池曦文头晕目眩。 他看见了吗? 他祈祷梁越最好没看见,别看见,千万别看见! 当聊天界面弹出新消息时,池曦文觉得像是在做梦,睁大眼睛确认了三遍头像和备注。 梁越:[过来找我。] 第5章 池曦文当然是去了。 梁越的私人别墅近湖边,周围环绕着大片绿地和花园,池曦文在夜色下穿过花园入内,门是半掩的,他敲了门,里面传来水声,是梁越在洗澡,过了好一会儿才停。 池曦文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梁越光着脚从浴室出来开门,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胸肌上还挂着水珠,低头擦头发,让池曦文:“进来。” 池曦文两手拿着工具进门,眼睛不自觉往梁越的身上瞧,又十分赧然地垂首。 梁越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杯子?你想喝酒么。” 池曦文摇头:“我不喝酒,是杯子和软毛刷,还有我自己做的薄荷油驱虫水。” 梁越不解:“拿来做什么?” 池曦文往他房间里眺望:“听说你房间里有蜘蛛,我可以帮你驱赶出去的,不用杀。” 梁越:“……” 梁越哂笑:“你以为我让你来驱赶蜘蛛的?” 池曦文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大概知道是干嘛的,但他不敢说,耻于说。 梁越说:“池曦文,先去洗澡。” 池曦文忽地抬首,睁大了双眼:“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嗯。”梁越坐在床沿,腰间的浴巾仿佛快解开似的松垮,露出腹肌和鲨鱼线的线条,懒散的声线道,“浴室在那边。” 池曦文轻轻点头,把驱虫工具放在了墙角的地上,进了浴室,洗干净澡,将他的洗浴用品摆放整齐,并擦干水份。 他轻轻推开透明门,满身水汽地问:“浴袍我能穿吗?” 梁越的声音隔着木板墙面传来:“穿吧。” 池曦文穿好,把头发擦干出去,房间灯光很暗,昏黄而柔软,梁越坐在一张沙发上,身上穿深蓝色的丝绸睡袍,在看平板上的网球赛,脸庞被光亮照出深邃轮廓,五官无一不是顶尖,让人挪不开眼。音响里传来解说员高亢的声音,池曦文英文比以前好得多,完全能听懂。 而梁越看得分外认真,长睫微垂着,像古希腊雕塑一样完美。就在池曦文站在一旁,以为他一时半会不会理自己的时候,梁越突然唤他过去了。 他很紧张,看见梁越把平板搁在了旁边桌上,朝他伸手。 池曦文把手给他,同时被这张有力的手掌牵了过去,力道使得不大,却让池曦文一头撞入他敞开的怀里,男人皮肤炽热得发烫,池曦文埋在他的胸口说不出话,耳朵嗡嗡的,心跳如擂。 “上次给你的卡你没带走对不对。”梁越出声。 咚咚、咚咚……池曦文听见两人的心脏跳动混淆在一起,他浑身发软地点头,“嗯”了一声。 梁越抚摸他的下巴,像是逗猫:“为什么不带走?” 池曦文声音低低的:“因为那不是一场交易。” 梁越:“你喜欢我。” “……是。”他闭眼承认了,身上微微发抖,脸红得可怕。梁越对此反应却很平淡,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他享受着追捧,场上场下都是如此,池曦文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梁越的抚摸从他的下巴到耳朵,然后到头顶,修长五指穿过他湿润散发凉意的黑发,眼神重新回到屏幕上,球场上到赛末点了,梁越的手指也仿佛拿捏一枚网球般收紧,扣着将他脑袋往下按,慵懒而不带感情的嗓音道:“含着。” …… 池曦文的爱不值一提。 梁越在那一年过后,因手腕旧伤再也无法打职业了,天之骄子被折断羽翼,所有人都在惋惜,他是最有前途的的网球运动员,因伤退役,每个人都在或真或假地安慰他。 但梁越对此表现的极为平静,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转而进了一家投行工作,他事务变得繁忙,时常夜里开会,两年间身边只有池曦文一个人。 他们在一起的日夜,床榻间的甜言蜜语与亲吻抚摸,同床共枕的耳鬓厮磨,始终在他背后做后盾,让池曦文误以为是爱。 和梁越在一起两年后池曦文才如梦初醒,其实梁越从来没有爱过他,自己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看起来的爱,那是他的施舍。 但他对梁越没有恨,因为对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他濒死时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他,让他活下去了。 在肯尼亚,偶尔在有网络时,池曦文也会通过转播观看温网比赛,他一边关注那些年轻运动员的长相身材,一边给自己洗脑,自己其实只是喜欢长得好看被万人瞩目的网球运动员,而不是特定的一个人。 这种洗脑或许还算管用。 因为一年前,李夏煜来肯尼亚旅游时,池曦文带着野外急救箱、望远镜、GPS设备、样本采集袋和记录本在外出巡视。 对于他一个亚裔普通人,居然深入草原,身旁还跟着大狮子,车上的游客们都感到非常惊讶和好奇,跟他打起招呼并攀谈起来。 池曦文有问必答,说自己是在这边工作的志愿者,还解答了相当多的专业知识。 游客一脸吃惊:“这两个狮子是跟着你过来的!!他们不是很危险么?为什么不伤害你?” 池曦文轻描淡写地说:“之前帮母狮接生过。”不仅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