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更有耐心。” 池曦文掀起眼帘,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梁越。他们坐得如此靠近,明明客舱里还有其他空位,梁越却执意与他挨在一起。 梁越的气息几乎拂到他的脸上:“所以你不怪我了,是吗?” 池曦文头朝后仰,后脑勺抵着座椅头枕,神情有些不安,睫毛在躲避。 “又不想说话了?”梁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温柔的强迫,“你可以对我点头或者摇头。” 池曦文摇头,声音低不可闻:“不怪了,没什么可怪的。” 梁越低声问:“那你心里还有我吗?” 池曦文下意识地想否认,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了。他不想撒谎,却也不愿意轻易承认深藏的感情。池曦文想和梁越拉开距离,把那些曾经的伤痕和痛苦重新摊开,止于这个彼此释然的时刻,不要再犯错了。 可很显然,梁越不曾释怀,他也没有。 梁越似乎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稍稍向前倾身,声音更低:“你还爱我吗,宝宝?” 池曦文闻言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扶手、手指微微颤抖,目光在空中游离。 舷窗外,灰色的云层缓缓漂浮,映在玻璃上的倒影与池曦文的不安交织在一起。池曦文透过玻璃看着自己的模糊侧脸,内心的混乱和挣扎无处遁形。 池曦文知道自己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他闭了闭眼,喃喃道:“还爱……” 这个答案终于脱口而出,带着他无法忽视的心痛和自我否认。 “只是梁越,和以前不一样了。”池曦文抬首看向他,目光直直的。 梁越忍不住逼问:“为什么不行?” 池曦文看着他说:“你不会一直考虑在上海工作吧?” 梁越顿了一下,解释:“至少这两年都在。” 作为亚太地区的CEO,这意味着梁越的职业生涯暂时安定,但池曦文比谁都清楚,梁越不可能止步于此。梁越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他显然还会再进一步。 池曦文考虑得现实,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理性:“你知道我以前爱你成什么样,我怕你再一次离开,我没有力气再自我愈合了。像那种爱,一次就够了。” 梁越眉头锁得更紧:“我不会再走了。” “我们不合适。”池曦文的手无意识地拉紧了安全带,“当朋友吧,梁越。” “朋友?”梁越仿佛看见池曦文身上对他亮着的微弱烛光正在熄灭,他不能接受,随着航班颠簸,梁越俯身靠近他,语气加重,“文文,我已经朝你走了99步了,你只需要向我走一步就好。” 池曦文嘴唇抿紧,大概还想拒绝。 梁越:“一步,好吗?” 第64章 飞机落地, 池曦文到酒店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一点四十,酒店是郑教授给他订的,明天会议就在附近。 梁越把他送到了房间, 没有进来, 只站在门口,问他:“你需要我留下来,还是走?” 酒店有些年生,是一家宠物友好的老喜来登, 走廊灯光是高瓦数的暖光, 照在梁越的身后。逆光的照射将他的脸部细节隐去, 看不清表情,只有下颚的轮廓依旧棱角分明。 池曦文抬首望着他,犹豫了一下,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略显苍白,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半晌说:“我打电话给前台, 给你开一间房间,你睡一觉再回去,不要在飞机上睡觉了。” 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案。池曦文内心深处对梁越的付出并非毫无感触。他始终无法完全狠下心肠,一次次告诉梁越不要靠近自己。然而,每次的拒绝似乎都无济于事。梁越在飞机上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神中带着某种接近放弃的无力感。 因为池曦文对他的话,回答是:“我们以前也没有走到一百步。”池曦文说,“我以为是一百, 其实只有八十。” 梁越承认:“是,上一次我只朝你走了二十、或者三十步。” 梁越执着地盯着池曦文:“这一次我们可以走到一百。” 池曦文摇头:“我没有信心了。” 梁越不再说话, 对他说:“把座椅放平,休息一会儿, 现在不可以抱猫,你将就一下。” 灯光关闭,沉默蔓延。池曦文对他说:“梁越,谢谢你做的一切。” 梁越没有回应。 两个人在气流颠簸的小飞机上背对背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池曦文想,或许他们还缺乏一次聊天,再好好谈谈,梁越会退让的、会吗? 他们现在就像钟摆的两端,关系永远在此起彼伏之间徘徊。当一方靠近时,另一方便退得更远。那道无形的屏障,既是他们未解的过去,也是他们无法共进的未来。哪怕一次次努力靠近,依然触不到对方。 酒店。池曦文冲了一个三分钟的澡,已经两点了,他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调新的闹铃,并发了一条消息给郑教授,告诉他自己到酒店并入住了。 郑教授早已睡着,这个点不会回复。 但池曦文的屏幕上方却弹出了新的回复,他下意识点进去看,是梁越的,问他:“睡着了吗?” 池曦文回:“正准备睡了。” 梁越问:“电话能接吗?” 池曦文碰触屏幕,回了个:“发消息吧。” 梁越:“好。” “明天早上我很早离开,可能会见不到你。”梁越给他发送。 他现在给池曦文发消息变得很小心,担心语气生硬,措辞不当,太亲密了,就让池曦文不高兴了,每句话发送之前都要琢磨。 池曦文给他回:“那你怎么还不睡?” 梁越回:“我觉少。” 梁越又回:“你睡吧。” 梁越:“只是想跟你说晚安。” 池曦文抱着手机躺在陌生的酒店床上,心里叹气,回了同一条给他:“晚安。” 梁越那边显示在打字,然后他发:“晚安,六便士。” 池曦文:“…………” 他险些从床上坐起身。 池曦文死去很久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了。 六便士是他喜欢梁越那会儿、甚至和梁越没有过多交集的时候,用过几个月的网名。 在他和梁越稍微熟稔起来后,池曦文担心自己喜欢他的事败露,担心得睡不着,深夜爬起来把网名改了,换成了自己的英文名。 池曦文一度以为梁越对此毫无察觉,以为自己曾经的悸动永远隐藏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因为梁越从来没有用他的网名称呼过他,这是第一次,池曦文马上反应过来,原来他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么早他就知道,但是没有问自己! 手机像是烫手一般,池曦文匆忙将它丢开。他闭上眼睛,躺在陌生的酒店床上,任由房间里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