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方云柏找的大师肯定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方棋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在病房外面发现了障眼法的痕迹,现在不管病房里闹成什么样,外面的护士乃至监控,都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然而方棋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是方云柏请来的大师?是玄门里的人?” 方云柏听到他居然对自己直呼其名,不禁脸色一变。 见大师故作高深静默不语,方云柏充当了他的发言人:“小棋,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些,但是大哥的情况你们也听到了,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我要是不再想点别的办法,难道让你爸这么一直睡下去吗?他是我大哥,我能害他吗?” 这话听在已经知道真相的两个人耳朵里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方文瑞红着眼睛就要发作,方棋按住他,只盯着那个大师道:“那你认识寅迟吗?” 这才是寅迟真正的同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想了断寅迟身上的缘线,他首先得了解寅迟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云柏被彻底无视,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大师见他盯着自己不放,只能回答:“不认识。” 方棋:“……” “那姓寅的世家?你有听说过吗?” 大师依旧摇头。 方棋顿时兴头全灭,一脸漠然。 又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 旁边方云柏终于忍无可忍,磨牙道:“行了小棋,你到底在试探什么?什么寅什么迟的?你是不是不想你爸醒过来了?” “你才不想我爸醒!”方棋没说话,方文瑞就怒怼回去了,他愤愤地看着方云柏:“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我不会让你动我爸的,你休想……” “要做法也不是不可以。”方棋突然开口。 方文瑞一脸震惊:“??” 方云柏也深感意外。 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但是方云柏乐见其成:“既然这样……” “但我们信不过他。”他正要顺杆儿爬,又被方棋打断了,他说:“大师我们自己请。” 方云柏:“……” 两个孩子能去哪里请大师? 果然下一句他听到方棋问:“你请这位大师花了多少钱?” 方云柏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小棋,你不会以为我请的这位大师是假的吧?我告诉你……” “多少钱?” “……” 方云柏只觉得脑子里被什么刺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张嘴,报了一个数字。 然后他再度被方棋无视了。 下一秒,方棋自然而然地从兜里摸出一张黑色卡片。 方文瑞很熟悉那是什么——是寅迟给的名片! 这人是什么时候从他房间里摸走的?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想拨了很久的电话终于有了借口拨出去,响铃三秒,对面传来一个慵懒温润的声音:“喂。” 方棋:“一晚上三十万,接活儿吗?” …… 第023章 招魂 一句话把电话这头那头都整沉默了。 方文瑞愣愣地看着方棋, 心说你这个“接活儿”,它正经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深夜找鸭呢! 旁边方云柏也是一脸古怪,心说他是不是太高估方棋了? 哪有他这么请大师的? 既然是大师, 那都是姿态高昂,讲身份的, 没有哪个大师会给自己明码标价, 尽管本质就是为了钱。 方棋这话说得跟包养似的, 哪个大师肯接他的活? 八成是为了打发他们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们的! 电话里寅迟也愣了一会儿,随即轻笑一声:“你的活儿吗?” 方棋果断道:“不是。” “啊。”对面的人沉吟了, “我最近手上有点事情……” 方棋:“我的活。” 大丈夫能屈能伸! 电话里某人的笑意更浓,话锋一转说:“好啊,什么时候?在哪儿?” 方棋:“……”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皱着眉快速给人报了医院的地址。 然后他转头在病房里看了看, 没找到要找的人, 又看向方文瑞:“你妈呢?” 方文瑞:“我妈……去公司了,突然有很紧急的事。” “……” 去公司了? 大晚上的?还是在方云松昏迷不醒的时候? 方棋突然侧头看了眼方云柏。 不会被故意支走了吧? 他露出一个有点麻烦的表情。 方文瑞紧张地问他:“怎么了吗?你有事找她吗?” “有。”方棋问:“你有钱吗?三十万。” 方文瑞点头:“有啊。” “……” 虽然只是试着问一问,但是听方文瑞回答得这么轻松,方棋还是觉得心情很微妙。 有钱人的世界! 再出口的话多少带了点儿愤世嫉俗, “拿来, 付款。” “哦。”方文瑞乖乖地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同时又不解道:“为什么是我付钱啊?” 方棋理所当然道:“你爸的事当然你付钱!” 方文瑞:“?” “不也是你爸吗?” 方棋丝毫不犹豫:“不是。” 方文瑞:“???” 不是??? 他顿时眼圈一红,嘴角一瘪, 汹涌的委屈席卷而来。 方棋一见他这副表情就头疼, 低声斥道:“闭嘴,不许哭!” 方文瑞:“谁要哭了?我……我是想问, 钱我要转给谁啊?” 方棋:“……” 忘了这茬了。 他对着手机里的人说:“账号。” 寅迟一直很有耐心的样子, 听着兄弟俩在这边商讨,一次都没出声打断过, 也没挂电话。 确认了方棋最后两个字是对着自己说的,寅迟才道:“付款不着急,我可以先办事,你……” “哦,行,那你先过来。” “……” 方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寅迟听着电话里突然的忙音,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愣了两秒才确认电话确实已经挂断了。 就这请人的态度,哪个冤种愿意接他的活儿?接了估计也得罢工。 他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寅.冤种.迟从自己的房间里起身,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换上。 寅迟此时所在的房间里阴风阵阵,明明门窗都是紧闭的。 在普通人不可见的视野里,怨气盈满了整个房间,正像狂风一样呼啸,房间里除了寅迟没有其他任何人,却总能听到罡风中传来阵阵凄厉的呜咽声。 随着寅迟将衣服往身上套好,那些怨气认主似的,从寅迟的头顶倒灌,悉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房间里恢复宁静,又变成了最普通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