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不能再发动术法攻击,却依旧能对阴物造成伤害的法器。 “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方棋能看出来,那是一根圆柱形的短棍,上面刻着寻常人看不懂的符箓。 寅迟盯着那符箓看了一会儿,说:“应该是一根拷鬼棒,桃木做的,桃木能压伏邪气,而上面的符文,能驱逐所有靠近使用者的恶鬼。” “……” 所以刘福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地下室里的阵法维持了十几年,可见画阵的人功力极强。 这阵法是刘福成立公司之前就已经布下了,方棋不认为那个时候的刘福有能力请到这样的人物。 这个阵法,真的只是给清水村的人转运用的吗? “找到了!在这里!” 角落里一声急切的叫唤打断了方棋,抬眼望过去,方文瑞正用力从墙体里拖出来半截身体,在他身后,两只游魂茫然又空洞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但他毫无察觉似的,注意力全在那熟悉的身体上,几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方棋转头对寅迟说:“看好他们。” 然后快步走向方文瑞发声的位置。 方棋之前的顾虑没错,方文瑞最后是从墙体里的尸体嘴里发现的方云松。 活人的生魂离体一般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和失去了记忆的游魂一样,只会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道怎么回去身体,也不知道如何规避危险。 而嵌在墙里的尸鬼,哪怕不完整,只要有手有嘴,在阴灵游荡到他们附近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一只送进嘴里。 尤其是方云松这样的生魂,比起什么都不剩的游魂,更容易被尸鬼捕捉。 方文瑞找到他时,他已经半颗头都进了尸鬼嘴里。 眼见着方文瑞越发奋力,而方云松的脖子被越拉越长,方棋提醒道:“你再这么拉下去,他可能要身首分……” 最后一个“离”字还没出口,只听到一声惊呼,方文瑞因为用力过猛,扯断了方云松的脖子,他自己也因为惯性向后仰倒在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但他丝毫没觉得疼,他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身体,又看了看还留在尸鬼嘴里的头,双眼猛的瞪大。 他……他都干了什么? 他杀了他爸爸? 方文瑞眼眶一红,无助地看向方棋,哽咽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方棋:“……” 这边的父子情深和那边的夫妻相残还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搭理方文瑞的崩溃,看了看因为强行吞下一颗头已经五官崩裂不成人样的尸鬼,他干脆加了把力,直接爆掉了那个尸鬼的脑袋,把方云松的脑袋提了出来。 满头的黏液被方棋忍着恶心一般鬼火烧干了,然后一脸嫌弃地丢给方文瑞道:“给他装上。” 接住那颗人头,方文瑞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手里和他对视的人头,那颗人头还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还能装上的吗?” 方棋:“爱装不装。” 其实就这么两截儿带回去也不是不行。 又不是真正的身体,到时候魂能凑完整就没什么问题。 方文瑞顿时破涕为笑,忙不迭地把头给他爸装上了,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身体也过于轻了。 他就说嘛!人的脖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扯断了! 他顿时精神振奋,一把抹了脸上的眼泪,转身意图跟上方棋,然后正面对上了两双窟窿似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文瑞:“……” 嘤。 再回到靠近门口的位置时,厮打的夫妻已经停下了争吵,寅迟也没管他们,顾自抬头打量着这间地下室,最后目光落在几根粗壮的石柱上。 他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察觉到方棋他们过来,才收回视线,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棋看了看这满满一地下室的尸体。 报警是肯定不能报警的,警察赶到,看到这么一堆还会动的尸体,只怕还没开始调查就得先吓晕过去。 “我先上报。”方棋说:“等地府派鬼差来处理。” 这么多被禁锢的冤魂,安排重新投胎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不过那是轮回司的事。 “我有个办法,想试试吗?” 正打算拿出手机,寅迟突然开口了。 方棋一怔:“什么办法?” 寅迟:“超度。” “……” 是啊,他都忘了玄门中的人还有这项技能了。 只要能超度了这里的冤魂,这些尸鬼就会变成普通的尸体,他只需要让鬼差来勾魂,再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就行了。 方棋果断点头:“试试。” 然后他见寅迟原地不动,目光转向方文瑞道:“方少是吗?能麻烦你去那位刘总手里把那根短棍拿来吗?” 方文瑞:“?” “我吗?” 寅迟微笑点头:“嗯。” 方文瑞不明所以,但还是去了。 刘福一见他靠近,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瞬间瞪大,警惕万分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 “拿来吧你。” 方文瑞对他已经没有半分客气,直接从他已经和女鬼斗到脱力的手里抢过了那根短棍,小跑着送到寅迟面前:“这个?” 寅迟:“嗯,你把它放到最中间的那根石柱上,就那边符文最密集的那根。” “……哦。” 做完方文瑞又跑回来,主动道:“然后呢?” 他直觉寅迟让他做的事还没做完,而他虽然完全不懂,却也乐得被人支使,这种感觉真是诡异又奇妙。 寅迟又让他抬手,问:“怕疼吗?” 方文瑞:“怕啊……啊!” 在他疑惑寅迟为什么问出那个问题时,指尖一阵刺痛,手指上已经被不知道是什么的尖锐物品划开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珠很快渗了出来。 寅迟又拿了手机出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图案递给方文瑞道:“把这个绘在有符文的其他石柱上。” 方文瑞:“……” 为什么是他来画啊? 疑问还没出口,寅迟又道:“去吧,我会把你画图的全程都记录下来的。” 方文瑞顿时眼中一亮,“真的吗?” 寅迟:“真的。” 方文瑞顿时忘了指尖上的疼痛,满心都是自己即将有一番壮举的兴奋。 方棋在一旁一脸无语。 记录下来?记下来给谁看? 敢宣传封建迷信?立马就要被相关部门请喝茶的好吗? 就算没人举报他,在别人的地下室里乱涂乱画,这很道德吗? 但方文瑞把方云松的生魂往他旁边一放,已经兴冲冲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