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就算有人想对方棋动手,拿她当了诱饵,也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除非有一个他们惹不起的人,原本想跟着看个乐子,结果乐子没看成,失望之下,拿覃瑶当了新的乐子。 “所以,也算你咎由自取……” 话音未落,瞄准寅迟的利箭已经射向了他,眼见着要把他射成筛子,寅迟杵着一动不动,在利箭戳穿他脑门之前,一道屏障竖在了他身前,将所有攻向他的利箭尽数挡住了。 覃瑶看着抬起手阻止了她的方棋,又气愤又委屈道:“那不是我自愿去的……” “可你是自愿回去覃家的。”寅迟说:“你舍不得覃家提供给你的生活,又接受不了覃家给你安排的人生,你想要名利,又想洁身自好,这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 覃瑶:“你……” 她忍不住看了方棋一眼,正想辩解,寅迟又道:“你不会还想说你不只是为了你自己吧?” 覃瑶:“……” “你为什么待在林露的壳子里?难道你以为你和林露一样,是在为了别人忍辱负重?是别人导致了你的受辱和自杀?” “林露的弟弟真的不管她了吗?她真的向她弟弟求救了吗?” “你以为你是和林露一样,其实你只是那些随波逐流,被名利迷花了眼,放弃了自我放任自己沉沦进去,最终成功活下来的那些人的其中一个。” 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了一个哥哥,她比别人多坚持了一段时间。 她被保护得太好,所以失去了自己承受的能力,自食恶果的时候,恐惧和绝望之下,选了一个最极端的逃避方式。 随着寅迟一字一句出口,过道里阴风怒号,再次卷起了尸体腐烂的气息,像是在提醒某人被她既定的结局。 覃瑶森白的脸看起来阴冷暗沉,她却没有起伏,因为鬼怪没有呼吸,她只能用她漏了风的嗓子嘶吼:“闭嘴!闭嘴!” 她想起来了。 就是这个人用傀儡丝制住了她的“同伴”。 也是这个人,和她哥哥的亲密无间。 “是因为你。”覃瑶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怨毒,怒视着寅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哥哥的?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了,是你抢走了我的哥哥!” 对她的怨毒嫉恨视若无物,寅迟生怕仇恨拉得不够似的,还恍然大悟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吗?他居然为了我抛弃了他这么可爱的妹妹,谢谢你让我知道他这么爱我。” 方棋:“……” 方棋想暴走。 覃瑶却是真的失控暴走:“你去死!” 像是远处传来了一声状若癫狂的怒吼,整个会所都开始震颤摇晃,程锦在左右摇晃中抠住了包厢门框,终于从一波“恩怨情仇”中回过神来。 他们不知道内情,只能从三个人的对话中拼凑出一个大概。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被名利迷了心,一边受不了诱惑要往火坑里跳,一边指望着有人能永远拉住她。 最终拉着她的人松了手,她掉进了火坑里被焚。 她不怪自己不知死活跳了火坑,反倒怪火坑外的人没有拉住她。 哪有这样的道理? 果然怨念极深的厉鬼都不是很讲道理! 但是明知道厉鬼怨念深还故意激怒她的人也很不讲道理! 有实力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不过其他十几只鬼都被制住了,就剩下一个,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吧? 心里抱着侥幸,程锦决定不给大佬添乱,于是扒着门框不动。 其他三个人也一样,都靠在门框周围稳住自己,忽然,三个人的视线同时转向了程锦。 程锦一脸莫名:“你们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阴冷的气息靠近了她的耳边。 “呃……” 被吓经验丰富的程家二小姐很快猜到了现在的状况,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转头,还是被吓得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人脸,脑袋从狭窄的门缝里探出来,看起来是被门夹断了头,更悚然的是,那是程锦自己的脸! 她屏着呼吸和“自己”对视了片刻,说:“老娘长得真好看。” “???” “还不快躲开!” 孙又青拉了她一把,把她从过道的这边拉到了另一边,失去了目标的人头同步把脸转向了他们。 孙又青撑着墙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去看程锦的状况,又感到手心一阵黏腻。 浓雾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 他没转头就先“靠”了一声,远离墙壁之后抬手一看,果然看到了满手的血色,再一转头,墙壁上密密麻麻多了不知道多少条缺口,像是因为刚刚的震颤而裂开,形状却和那个叫覃瑶的女鬼脖子上的伤口一模一样,此时那些“伤口”正不断地往外渗血,将大理石的墙面染成了血淋淋的一片。 杨学成看着渗血的墙面神色不断崩紧,忽然感觉到一双冰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股阴寒的气息将他包围,他就那么看着墙面,看着一个血淋淋的自己从墙里走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 “是镜子里照出来的那些东西。”于清藤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又青问。 “打啊!还能怎么办!” “……”杨学成默默掏出了自己仅剩的几张符。 另一边,覃瑶歇斯底里扑向寅迟的目的没有成功,她才刚伸出手,就被人扣住了手腕,方棋出手极快,原本想扣住她的脖子,看到那条渗血的口子,最后还是转了方向。 两条锁链伸出,贯穿了少女纤细的锁骨。 直到被锁链钉死在了墙上,覃瑶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不解地歪着头:“哥哥?” 方棋依旧不回应。 覃瑶又忍不住委屈,看着他说:“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的,我一开始跟我哥走,是他拿你的前途威胁我的,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和妈妈就会让你退学。” 方棋:“……嗯。” 见他有了回应,覃瑶死白的脸上仿佛有了神采:“你记得吗?初中有一次你生病,是我背着妈妈他们送你去的医院,我在医院里守了你一天一夜,后来我自己也病倒了。” “嗯。” “还有小的时候,妈妈罚你饿肚子,是我偷偷给你送吃的,后来被我哥告状,妈妈还打了我。” “……” “我听了妈妈的话之后,她对你也好了很多不是吗?” “……” 覃瑶:“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方棋不再说话。 对他好是真的,趋名逐利也是真的。 因为她付出了“好”,所以她也理所应当的觉得,别人也要对她好。 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