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补。” 还不等姚何把糖送到嘴边,曹错猛地朝他扑过来抢糖糕,姚何道:“嘿,你做什么呀?这是我的糖。” 曹错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糖,姚何见他那小模样巴巴的,就扔了块儿糖给他。 曹错这才放松了对他的攻势,在他旁边坐下,姚何笑了一下,道:“你打我就是为了要糖啊?你早说啊,害我累这么半天。” 之后姚何带着曹错一起蹲在石廊下数花生和糖果吃,他剥开一颗花生,就要拿一个花生仁给曹错,嘴里不厌其烦地念叨:“花生两个仁呐,你一个我一个呀,你问我是谁啊?我是你大哥啊。” “……”曹错听不懂他在念叨些什么,就知道不停地吃花生仁,而且他吃东西的样子非常野蛮,是把花生仍在地上,然后趴着吃的,吃的一嘴都是尘土。 起初姚何看得目瞪口呆,没一会儿就见怪不怪了,估计这是他练的什么招式。 姚何道:“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曹错不理,继续吃花生和糖糕。 “原来是个又哑又傻的小少年,可怜了这么好的模样,”姚何觉得惋惜,又继续数花生,剥花生,自己一半,小傻子一半,嘴里仍旧不停歇地念叨着:“花生两个仁呐,你一个我一个呀,要问我是谁啊,我是你大哥啊。”****书房内架了一个炉火,许卿湖披着外衣,端坐在桌前细细地端详着萧红香从丞相府带出来的宁西地形图。 宁西地处西部,分五个州,最西的一个州是狼泉,过了狼泉之后是厥北大漠,这里没人管,乱的很,几个部落之间争斗很厉害,直接威胁着狼泉。 好在狼泉地势复杂,厥北很难攻进来,若是狼泉被攻破,宁西其余四州都将面临威胁。 厥北靠东的阿妲木骑兵屡次率兵攻打狼泉,但是狼泉地势险要,不易攻破,阿妲木骑兵屡战屡败,阿妲木的首领无数次兵临狼泉,又不得不原路返回。 狼泉地势险,是阿妲木屡战屡败的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阿妲木的粮草少之又少,他们是靠手里的兵器吃饭的民族,阿妲木地处大漠,种不出粮食来,只能靠劫掠抢夺口粮。 但是居资部和涿俞部也不是软蛋,不会任由阿妲木作乱,居资部的汉子大多使弯刀,弯刀加快马,一度打得阿妲木的骑兵一退再退。 涿俞部背靠宴门山,西临玉龙雪湖,东临广阔的平原,是最佳的跑马场地,每值春夏,宴门山的积雪融化,经过河道流进玉龙雪湖,湖水滋养着山底下的土壤,哺育了一大片草原,形成了天然的牧场,牲畜繁息,丰衣足食。 第0005章 狼铃 地理条件的优越是涿俞部首领敢自称厥北王的重要原因,无论是阿妲木还是居资部都不敢试图在涿俞口中夺食,厥北边沙的那些小部落就更不敢造次。 许卿湖手指轻敲着桌面,没一会儿水汜就过来敲门了,许卿湖:“进来。” 水汜这才进门,把门合上之后,他径直走到许卿湖面前站立,道:“大人,你找我?” 许卿湖道:“文台,过来坐。” 水汜在他对面落座,道:“我此次去竟京接夫人,还探听到了另外的消息。” 许卿湖:“说来听听。” “诚宜帝病危,据说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水汜道:“现在就只有一个年幼的皇子,是唯一的储君之选,而且还是养在梁太后宫里的,如此说来,大魏天下姓曹还是梁,就说不准了” 许卿湖笑道:“眼下诚宜帝健在,大魏的天下,当家人当然姓曹,要改姓儿的话,秦王怕是坐不住了吧。” “秦王自然不会看着大魏江山被外人掌控在手里,只是现在汴东梁氏的势力在竟京盘根错节,还有丞相一党的扶持,”水汜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秦王再坐不住,也是独木难支。” “竟京的事离尹安太远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在尹安扎个根,”许卿湖道:“你去招一批守备军,别太招摇。” “守备军?”水汜道:“这事儿如果闹到太守那儿,很有可能被上报到竟京皇帝手里去。” “哎,文台啊,我不是说了吗?别太招摇,”许卿湖偏着身子靠着椅背,漫不经心地笑道:“寒冬腊月的天儿,家家都想过个好年,尹安的狼这么猖獗,这年怕是不好过。” 水汜忽而一笑,本来还担心他主子会僭越行事,原来早已有了准备,打着除狼的名义招人倒是个法子,看来自己操心过了些。 “我明天就叫人拟招人的文书,”水汜道:“就写年关将近,恶狼横行,既伤农事,又祸及百姓,除狼之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有除狼心切的猛士可于刺史府诉志,以还尹安之太平。” “文书怎么写你看着办,不用说与我听,”许卿湖把地图往他那边推了推,指着上面两处地方,道:“在竟京没几个人知道千越,狼泉两州清晰的地势。” “竟京?”水汜摇了摇头,道:“不,应该说除了千越和狼泉的人,没几个人能知道这两州错综复杂的地势。” “不错,”许卿湖道:“今年天灾人祸都集中在狼泉,收成不好是其一,厥北虎视眈眈的匈奴骑兵是其二,最多这几日,户部定会从尹安、牙括和聊西其中一州调粮,你可要确保这批粮食能精准无误地送到狼泉。” 水汜:“你的意思是要我乔装去护送粮草?” “嗯,去挑几个汉子回来充当守备军,顺道把狼泉的地形记个轮廓了再回来,要不然你就跟着狼泉的军队去对付厥北边陲的匈奴骑兵。” 许卿湖的语气都没起伏一下,像是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一样,狼泉有十几个县,每个县的地势都有不同,就送粮停留的几日很难记住,要是留得太久,被人注意到的话,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尽管如此,水汜依旧一口应了:“是。”****傍晚,雪下得紧,内院的红梅堆了一层厚雪,许卿湖披了一件大衣从书房出来,隔着风雪就看见了廊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看不清在做些什么。 许卿湖走近了些,走得越近就越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还有小人咿咿呀呀学人说话的磕绊声,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说什么花生仁、你一个……什么大哥的…… “小铃铛,在做什么?”许卿湖走到他背后问。 突然冒出来的人声下了曹错一跳,他急忙把地上的花生和糖糕藏进衣袖里面,这才转过身,仰起头警惕地盯着许卿湖。 曹错的嘴巴上还留有一层残余的糖渍,映着他唇下的那颗朱砂痣,就好像那颗朱砂痣也变成了没来得及擦掉的糖屑。 许卿湖抬手擦掉了他唇周一圈儿的糖渍,不冷不热的语气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