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着曾经唯唯诺诺的女人?对自己的呵斥,沈诫一瞬间觉得可笑。 但现?实却让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咬牙憋出句。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赵雪鸢懒得和他多说,干脆扭头对楚宅的人?吩咐。 “收了他的手机,别吵楚总,也别让他看着新闻天天胡思?乱想。” 这话一出,几乎就?等?于关了禁闭。 沈诫多少年没被这么对待,顿时?都快气疯了,“闭嘴!我?看谁敢!” 但他说的话哪有手握大?权的赵雪鸢管用。 最后他就?算再怎么发飙,还是被全面隔离着押回了楚宅。 赵雪鸢也在车上,副驾驶,看着后视镜里?一脸仇恨的沈诫只点想笑。 ——巧了,现?在她还真能把他怎么样。 不过看在楚总的面子上,她自然也不会对沈诫如何。 甚至怕他关禁闭无聊,还留给了他一些读物。 于是回到楚宅的沈诫便望着几个有些熟悉的记事簿,顿时?荒唐地嗤笑出声, “家长里?短的东西,给我?这些干什么。” “……受人?所托。” 赵雪鸢已经不会再被沈诫语气中的不屑激起怒火了,只是愈发平静地命令道, “楚总顾外,你就?得顾内。 学不会的,这上面都能教你。” 传达完这句话,赵雪鸢便言尽于此。 不再看对面男人?如何扭曲的神色,扭头干脆离开楚宅。 而孤零零被留下的沈诫,则也对着几个桌上的记事簿一眼都没看就?冷笑离开。 学这些东西?做梦! 于是被关禁闭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地飞快。 然而沈诫就?算再怎么看不起,楚宅如今对他的管控也很严格。 是以?诸多事宜都不能做的同时?,他的活动范围也仅限在一整个客房里?面。 沈诫被烦得要死?,于是在被关禁闭的第二天,他便无比烦躁地踹翻了那些复印册。 也是当天晚上,赵随的最新传闻出现?在了佣人?们的细密交谈间。 此前的沈诫听说这些,其实还能上网打探; 或者直接找楚椒询问,总归能够得到安抚。 但如今,别说做什么了。 回忆起自己把楚椒气走的场景,沈诫都真有些恐慌起来。 于是他没管地上的复印册,绕着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脾气又上来,狠狠撕碎了好几本,被佣人?发现?打扫干净。 然后第四?天,是沉默的一天。 除了送饭,无人?开口,无人?回答。 而这种寂静,却愈发滋生了沈诫的想象力?。 所以?他想到被自己开除的魏清厌,想到机关算尽屡战屡败的周之?慎; 想到从没成功的严叙,甚至想到最早的、蒋家晚宴上妄图爬床的金发男人?。 沈诫如此自负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刻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能够确信,自己会是一直的赢家呢? 当年的魏清厌,说不定也相信过他会一直陪在楚椒身边。 想到这里?,沈诫终于忍不住冒出冷汗。 冷得他站在楚宅的窗口,生生熬到了第五个白天。 然后他终于阴沉着脸,打开了封面的第一页。 [记录者:李晚溪] 第32章 这厚厚的几册, 母亲说是?管理沈家的记事簿,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旁。 而这么多年,沈诫也?从没好奇过一次。 如今会在这样?一个?场合翻开, 他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有种被迫屈服的难堪,又有种沦落成内宅的憋闷。 但沈诫努力?让自己别想太多, 一边皱眉望向第一页上记录的时间?。 算了算,是?自己五六岁的事情。 [中秋节,沈诫他爸终于?回家了] 哦, 这一天。 沈诫想起来了。 当时他刚被母亲逼着各种学习, 压力?特别大; 而父亲好不?容易回家,正好就带来了很?多平日限制他的玩具。 有父亲兜底, 那一天,沈诫便彻底玩疯了。 然后一切的快乐戛然而止, 是?因为?母亲沉着脸冲上前,把父亲拽去一旁大吵了一架。 最后,父亲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离开; 而母亲也?把所有玩具全都收起来,再也?没提过那天的事。 所以沈诫一直记得这件事, 就像是?自己被掌控的童年的一个?缩影。 但在母亲的记事本上, 沈诫却?发现了不?同的描述—— [小诫这么想他, 我平时打那么多次电话, 每次他都找理由搪塞,为?什么情人的儿?子一出生就回来?] [教?小诫怎么藏玩具、糊弄作业也?就算了, 陪着小诫呆不?到半天, 张口就要转移继承权。] [他是?你亲儿?子,小诫不?是?吗?] 看着上面充满怒火的字眼, 沈诫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有截然不?同的内幕,甚至他从没想过父亲会真的对?他不?利。 毕竟继承权最后还是?他的, 所以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不?爱母亲而已。 这一刻,沈诫甚至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然而这多年前的记录厚厚一叠,便根本由不?得他继续装傻下去。 比如这一页,匆匆忙忙写?下的。 [小诫生病了,凌晨四点不?睡还要爸爸。沈伟,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装死不?接电话。] 比如这一行?,气得笔迹都是?抖的。 [小诫家长会,非要爸爸去。我去公司找,你还带着情人出来赶我。要不?是?为?了小诫,沈伟,我真想杀了你。] 甚至这一行?,上面还凝固着陈年的眼泪。 [沈伟,你有什么本事?为?什么小诫宁愿和你在一起,都不?愿意亲近我?] 最后,沈诫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母亲流泪写?下的话。 [没关系,小诫长大了,就不?会让妈妈伤心了。] “啪。” 沈诫猛地把本子合上。 无论此前在想什么,这一刻,他心里只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心虚。 心虚自己像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也?心虚母亲的期待,衬得他更加无耻。 然而惯性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沈诫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守护,无视了二十多年的感受,又怎么会真的怪到自己头上? 于?是?如今沉默半响,他也?只会换一本没那么沉重的记事簿; 就像是?奥兰普,还是?穿着高跟鞋包臀裙回到了艾利的身边。 楚椒又一次去送文件的时候,就听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