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作为深闺妇人,大多需要?执掌中馈,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基本没有闲余做其?他的事。 崔兰殊算得一手好账,掌中馈于她?绰绰有余,不怎么花时?间;婆婆,宫里有大把人帮她?伺候,用不着?她?;相夫教子,他压根不需要?。 秦陌从来没想过要?约束她?什么,见少女这么羡慕,不禁心想。 其?实,她?年纪还这么小,也不是不能送她?去?读书。 -- 午膳时?分一过。秦陌再下场,两国队员一改上?午的水火不容,打乱着?分组,变成了队友合作起来。 乌罗岚与秦陌分作了同一组,几乎把场上?杀了个片甲不留。 李乾坐在高台之上?,见乌罗岚巾帼不让须眉,忍不住开口赞赏。 赭禾薄露笑意道:“阿姐自小擅骑射,性子刚毅果?决,祖父常说我们底下几个孙儿,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她?呢。” 章肃长公主坐在了李乾旁边,闻言笑道:“这样铿锵的姑娘,也不知?以后?哪个儿郎收得住了?” 赭禾叹息道:“自逻逻哥去?世之后?,阿姐便一门心思花在练武上?。祖父自是想给?阿姐在高句丽说门亲事的,可她?却说,嫁人可以,但她?一定?要?嫁给?一个能帮她?杀了颉利禄的勇士。说来惭愧,这话一出,我们高句丽那些?王室儿郎,纷纷闻风生怯了。” 莫不说如今突厥势大,高句丽凭一己之力难以争锋,乌罗岚满腔报仇雪恨之心,又有几个男儿撑得住。 可乌罗岚明知?前途艰险,经年不改初衷。 李乾望着?场下那一道犹如鸢尾花的飒爽英姿,眼底不由浮出一抹钦佩之色。 章肃长公主温言笑道:“倒真是个情深意重?的姑娘。” 长公主这么说着?,着?意看了眼赭禾颔首的神?色,发现他眼底流过的并不是认同,而是一种莫名的烦躁。 这世上?,大抵没有哪个君王,会希望被另一个人压在头上?。 兰殊绕在长公主膝下就座,无声凝望着?台下乌罗岚与秦陌正对碰月仗庆贺进球,心里忍不住想,若说要?嫁能杀颉利禄之人,那乌罗岚就应该嫁给?秦陌。 日后?,秦陌会亲手砍下颉利禄的首级。 -- 待梨园的喧嚣声落下,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夜宴搬回了太和殿内,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笙歌热闹之中。 永昌伯府的三姑娘与家中兄长同台献舞,赢得了满堂的喝彩之声。 兰殊看得津津有味,咬了一口糕点,扭头见秦陌执杯独饮,一脸兴致缺缺。 兰殊仰头瞭望向端华太妃的席面旁,不见卢尧辰的身影。 想来他是不见意中人,才感觉这宴席无趣? “其?实卢四哥哥以前也会跳舞,我曾陪他跳过嫦娥奔月,他跳的可好了。可惜后?来他身子骨越来越差,就很少出现在宴席上?了。” 入席的名单是兰殊帮着?章肃长公主排定?的,她?说这话,明显是在同他解释卢尧辰因病才没有参席,并非她?没有邀请他。 “你陪他跳过舞?” 秦陌执杯的手一顿,脑海里闪过梦境里她?那一抹惊鸿舞姿。 少年不由抬起首,正好看见席面中心伴舞的儿郎,反手环住了女郎的腰,下一个动作,又换成女郎,勾上?了儿郎的脖颈。 她?也曾这般勾过别人的脖子? 秦陌朝着?台上?扬了下颌,语气没有什么温度,“这些?动作你们都做过?” 台上?两人正拉手飞旋,环腰抱腿,所有的接触,都是为了舞姿的美?感。 兰殊噎了一下,连忙伸出两指,合并指向梁檐:“......我对卢四哥哥绝无半分妄念。” 您可不要?乱掐醋。 少年冷嗤了声,也不知?有没有信她?,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他面容发沉,低下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他今儿个一天情绪貌似都不太好,兰殊自觉多说多错,也不再主动出声。 丝竹声阵阵悦耳,遮挡了席面上?大部分的窃窃私语,兰殊见他空了杯,主动提壶为他斟酒。 她?一引臂,云锦广袖的袖口自然而然滑落到了手肘处,秦陌的目光凝在了她?手腕那一圈钳痕上?,不经意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声,“我也没有很用力吧。” 话音一圃,少年自己先愣了会,短促的沉默,他索性说开了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暴了你。” 兰殊将滑落的袖口拉回原位,遮挡住那状似惨烈的痕迹,解释道:“不怪世子爷,我自小肤质不好。” 肤质不好? 秦陌的视线落到了她?莹润如玉的芙蓉面上?,欺霜赛雪的肌肤,几乎是吹弹可破。 少年怔了会,不知?想到什么,喉结微微一沉。他猛地垂下眼,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回去?记得擦药。” 兰殊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又一杯酒下腹,秦陌略一张口,本还想问?一问?她?上?回化瘀的药膏用完了没有。 席上?,丝竹声乍然停止,三姑娘与兄长头顶着?薄汗,一同盈盈下跪,同君王叩拜谢恩。 李乾和颜夸赞,恩赏无数,临了不忘侧首,同守卫在他身侧的傅廉问?道:“朕此前一直听闻是你在同三姑娘练习,怎得你没上?去??” 傅廉躬身作揖,唇畔轻勾,唇角的酒窝深陷,“说来叫陛下见笑,臣其?实只是个滥竽充数的,现有教坊乐工亲自在此给?三妹妹配乐,臣自然就不用献丑了。” 趁这回话的间档,傅廉忍不住偷眼看了下李乾身旁的昌宁。 两人目光相触,昌宁的双眼宛若被灼了下,立即垂首,面色绯红起来。 傅廉见她?红脸的模样娇憨可爱,亦有些?赧然扫过脸庞,不由笑意更深。 却在这时?,玉阶下的赭禾忽然也望了一眼昌宁,拱手向李乾问?道:“本王此前一直听闻大周的嫡长公主也会登台演出,却不知?为何等了这许久,不见台上?俏影呢?” 李乾微微一笑,与昌宁对视了一眼,和颜道:“朕这妹妹素是调皮,说是要?给?朕跳舞祝贺,前些?日子却不慎崴了脚,有心无了力,叫赭禾王见笑了。” 赭禾亦微笑着?叹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本王原还想一睹公主风仪,好寻个由头表达倾慕之情。如今,只好就这么直接开口了。” 只见赭禾从列席上?径直起身,走到席面中间,抱拳行礼,“赭禾倾慕昌宁公主已久,愿向大周俯首为臣,许增岁贡,只为与贵朝结姻亲之盟,求娶公主为妻!” 译官的话音一圃,兰殊吃着?酥点,险些?咬了下舌头。 兰殊猛地一抬头,只见昌宁杯中的酒盏掉落,第一眼,看向了陛下身边的傅廉。 -- 便是没有夜宴竞舞,争高斗艳一事,赭禾还是求娶了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