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里?的干部开会出差都?拎着这个包。”冯科骑车离开。 林北骑车追上了他,视线追着黑提包:“油亮油亮的,真好看。” 冯科嘴角上扬蹬车,他觉得路上行人的目光全落在他的包上,自己一路被路人目送到茶馆门口。 林北和冯科一前一后进入茶馆。 两?刻钟前孔国贤、池午柏到了茶馆,叫了一壶茶,一碟五香花生?和一碟原味瓜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听评书人说《三国》,几分钟之前,董善林走进茶馆,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来听评书。 孔国贤注意到林北和冯科进来,站起来朝两?人招手,看到孔国贤,冯科收敛笑容,朝孔国贤走过去,坐到孔国贤对面。 有人在场,两?人说话?特别疏离和客气。 林北站起来说:“我?出去抽一根烟。” “这个位置不太?好,我?听不清楚评书。”说着,池午柏离开,重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林北一进入茶馆就看到了黄益民,他离开茶馆的时候,冲黄益民点了点头,就出了茶馆。黄益民灌自己一口凉茶,视线一直瞥门口。 林北到巷子口买了一包板栗,坐在自行车上吃板栗,边吃眼睛边放空。 要是平常时候,自己在冯科面前耍心眼,冯科不会在乎,在冯科遇到烦心事的时候,自己在他面前耍心眼,就算冯科这回帮了他,肯定没有之后了,冯科不会跟他有来往了,说不定他功利性强的事还会在干部之间传开。 幸好刚刚他没开口。 至于黄益民的事,不是有冯科三人嘛,他仨目睹黄益民和他母亲吵架,这件事肯定会传到黄益民父亲耳朵里?,不过就是时间晚了一点而已。 就在刚刚徐芸进去了,林北继续吃板栗,没有动弹。 林北把板栗壳丢进果?皮箱里?,拿着半包板栗进入茶馆。 他径直走向池午柏,坐到池午柏对面,把板栗放到桌上。 池午柏一会儿关注孔国贤、冯科那边的动静,一会儿伸耳听黄益民和徐芸吵啥,他就像瓜田里?的猹上蹦下跳的。 林北来了,池午柏抓一把板栗,边剥板栗边抬下巴让林北看那边,林北扭头,看到黄益民和孔国贤隔了一张桌子。 “老孔和老冯那边氛围越来越好,黄邯迁儿子和他爱人那边氛围却越来越差。”想起黄邯迁爱人到派出所报警,说林北、桑梁生?儿子把黄益民藏起来了,池午柏就特别好奇母子俩谈啥呢,能让一个母亲用厌弃的眼神看儿子,能让一个儿子充满了不自信。 老孔和老冯应该说开了,池午柏拎着板栗袋子朝两?人走去,挨着冯科坐下,耳朵悄悄往后伸。 冯科狐疑地看了池午柏一眼,转身胳膊搭在椅背上往后看。 孔国贤抬眼,他才注意到黄益民和他隔了一张桌子。 一直偷听孔、冯二?人谈话?的董善林发现隔壁没人说话?了,他从景观树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三个老大?不小的人偷听那桌人谈话?。他走到三人隔壁坐下来,光明正大?的听徐芸、黄益民谈话?。 “你表哥比你有出息,被市局局长的儿子欺负了,没跟你爸提,自己让市局局长的儿子吃了一个大?亏。”提起这事,徐芸满脸笑容,他们老徐家的人就是有种?。 炫耀完老徐家的人,徐芸恨铁不成钢说:“那两?个人借着你爸的名做生?意,还让你拿最少?的份额,他俩把你当傻子利用,你还傻呵呵跟在他俩屁股后面转,你长不长脑子啊。” “我?已经跟你表哥说了,你表哥答应出面帮你讨说法。”徐芸只觉得扬眉吐气。大?姑子、邻里?都?说她?嫁给?黄邯迁,老徐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徐芸最不喜欢听这些话?,每次听到这些话?,她?恨不得撕烂这些人的嘴。 过了二?十年,老徐家的子孙帮老黄家的子孙撑腰,以后老黄家的子孙靠巴结老徐家的子孙过活,她?看谁还敢轻视老徐家。 “妈,从小到大?,我?只要交到一个有身份的朋友,你总是说人家不安好心,你跟人家父母说‘益民说你家小孩误拿了他的玩具,我?家益民没说偷,说的是误拿,如?果?你家小孩真的误拿了,把玩具还回来吧’,他们说我?是撒谎精,是坏孩子,他们爸妈不让他们跟我?玩。 你又故伎重演,不过这回换了一个人出面。”黄益民直视徐芸,把徐芸的错愕刻进心里?,“我?表哥小的时候抢我?的东西,你们徐家人就是强盗,最喜欢霸占别人的东西,我?表哥长大?了,只会更像徐家人,不会变好。你让他出面,你是让他霸占属于我?的那份钱,顺便霸占别人的钱。” 这孩子说好听点心肠软,说难听点懦弱,逼他逼狠了,他只会跑到床底下、衣柜里?、朋友家躲着他和黄邯迁。猛一听到黄益民说这么伤人的话?,徐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黄益民辱骂老徐家,徐芸猛的一下回了神,站起来就要扇黄益民。 “你第一次利用我?逼我?爷爷给?你哥弄进机械厂,第二?次把我?一个人关进招待所两?天三夜,逼我?爷爷给?你弟弄进粮食局,我?爷爷说如?果?我?有一天想跟你断绝关系,也断得。”黄益民的脚像扎了根一样,扎进地里?,动弹不得,当他喊出这句话?,他可以动了,他躲开了徐芸的巴掌,但是绊到了桌腿,和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他咬牙爬了起来,“我?要去问黄邯迁,没了爷爷,他是不是就没有能力养活他媳妇和他媳妇一大?家子,逼得他媳妇不得不把目光转移到他儿子身上。” 黄益民心跳的巨快,像是有人拿着鼓在他耳边敲,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听到鼓声?。 徐芸脸上出现了惊慌,她?大?声?说什么,黄益民也听不到,他宛如?吞砂砾一样吞咽吐沫,扭头跑了出去。 徐芸忘了拿钱包,跑出去追黄益民。 母子俩动静闹的挺大?的,惊动了茶馆评书人和听客,直到母子俩相继离开,他们才回神,凑在一起谈论什么。 孔国贤和冯科听懵了,他俩来解决误会的,没想到目睹了一场好戏。 池午柏、董善林他俩更懵,他俩来当和事佬的,结果?听了一场好戏。 董善林瞥见一个珍珠做的手提包,他拿起包就跑:“黄邯迁爱人忘了拿包了,我?给?她?送去。” 冯科知道唐猛被停职的事,也知道唐猛爸给?黄邯迁打过电话?,黄邯迁笑着说两?个孩子玩闹,他们大?人没有必要掺和进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唐猛爸打个电话?,聊一聊刚刚发生?的事。 冯科跟他们说回头再聊,拎着包跑出去骑车离开。 “小林,你去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一趟,请人到你店里?取个样,然后到辖区派出所一趟,我?和老池过去看看。”他们在街道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