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敢与他单独待在一起谈议,他一人亦可全身而退。 “不行,殿下身上有伤……” 谢瑶踉跄着走到顾长?泽身边,话没说完泪已?掉了出来。 “孤去。” 顾长?泽将谢瑶揽在怀里抱了抱, 满身的血气逼得谢瑶眼?底又是?泪意涌现。 “很?快就回来。” 他冰凉的唇在谢瑶眉心落下个吻。 “外?面孤的人很?快就到,先让大夫给你看?。” 话落, 顾长?泽起身往一侧走。 怀中一空,谢瑶觉得连心中都空了一截一样, 脸上满面泪痕,她紧张地盯着那刚被关上的小屋子,紧紧咬着唇。 直至萧琝咳嗽了一声,高大的身形顺着墙沿滑落。 谢瑶大步跑了过去。 “子行哥, 你怎么样?” *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昏暗的内室里,黑衣人粗粝的声音响起。 “想求解药, 又为太子妃孤身一人受伤,想来外?面传言太子不喜欢太子妃也都是?谎话,殿下既然?在意她,那与她的命比,手中权势也不过尔尔。” “孤已?病弱三年不出东宫,手中哪有权势?” 顾长?泽拎了把椅子坐下来,胸口处的血色衬得他脸色越发莹白。 “殿下的确养病许久,但也得知道?一句话,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黑衣人嗤笑一声,阴狠地瞪着他。 “外?面人以为你与世无争,你就真与世无争了吗? 堂堂国相为你出生入死毕恭毕敬,闻名?天下为你诊治的医仙其实在外?为你招兵买马,你兵不见血刃地处理了三皇子,他的兵权落在你手中,臣卿都被你悄然?铲除,你说你手中没有权势?” 顾长?泽袖中的手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阁下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殿下就不必操心了,殿下只需要知道?我的条件。 传闻先后娘娘去世前,曾留在手中有一个千年白枕,此白枕中藏匿一药物,可化水入药,有起死回生药白骨之力。” 顾长?泽掀起眉角。 “若真有此等功效,孤会?重病多?年?” “白枕是?娘娘拼死留下的遗物,殿下如今还?没到治不了的时?候,自然?不会?轻易动用,但我非要不可。” 他阴恻恻地看?了一眼?顾长?泽。 “我倒想看?看?,你母后的遗物,你的命,还?有你的妻,你如何选?” 屋内安静片刻,顾长?泽袖中的大手紧紧攥在一起。 眸光浅淡的看?不出丝毫颜色。 “如果我不曾记错,这白枕正留待时?候,用以将来给殿下治病,所以你如今病了几?年也不算慌张,是?因为还?有保命的底牌。” 而他今日就是?要抽走这张底牌。 “我给殿下一刻钟时?间,太子妃的毒药会?在一个时?辰后发作,一刻钟思考后,回东宫取东西还?来得及。” “你给她喂的什么药?” “什么药您就不必知道?了,但我敢独自一人坐在这,肯定是?有能让您不杀了我的底气。” 顾长?泽眸中神色变化片刻,已?做出了决定。 “好,孤舍。” “殿下爽快!” 黑衣人目光似有意外?。 “我探到的消息说太子殿下在意太子妃,也没想到了此等地步。” “解药。” 顾长?泽往前走了一步。 “殿下的白枕何时?交到我手中,我就何时?给你解药。” 大门紧闭,两人一直未出,谢瑶与萧琝都站在门外?。 小半个时?辰未到,门被敲响,顾长?泽亲自接了盒子关上门。 “解药。” “殿下先把东西给我吧。” 顾长?泽不言不语地递过去。 他一脸激动地打开手中的木盒。 “殿下果然?守信,我第二个条件,是?殿下将门外?所有侍卫撤走,我离开后,解药自然?会?留在十里外?的清台。 毕竟我已?得到东西,我要太子妃的命也没用。” “可以。” 只是?临走前,孤心中有些疑惑,可否请阁下解答?” 顾长?泽依旧很?好说话,加上他胸前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黑衣人得了想要的东西,手中还?握着底牌,便也稍稍放下警惕。 “殿下想知道?什么?” “说不上想知道?,只是?孤……似乎猜到了阁下的身份。” 顾长?泽轻笑一声,黑衣人脸色隐隐一变。 “钟萃园的大火必是?你所为,掳走太子妃又故意给孤留下线索,知道?孤母后留下东西的人可不多?,你提及三弟被孤所害,眼?中隐约对孤带了些恨意,还?知道?外?面流言所传孤不喜欢太子妃为假,让孤猜一猜,你是?孤四弟的人,还?是?五弟的?” 他一句话落,黑衣人忽然?脸色狰狞,握着手中的刀刺向了他。 那刀到了跟前并未刺中顾长?泽,反而被他反手打掉,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反手被顾长?泽钳制住。 一把刀抵在了他脖子,毫不犹豫地划进去。 他没想到一个病秧子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甚至抓着他的时?候,他丝毫反抗不得,黑衣人心中大骇,已?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高声喊道?。 “你不要你太子妃的命了?” “解药不就在这个屋子里么?孤又留你的命有何用?” 顾长?泽眼?中已?褪去方才的虚弱与平和,想起谢瑶脖子上的血痕,他心中嗜血的冲动不再?掩饰分毫,倾泻而出。 黑衣人甚至不知道?自己?何处露出了破绽,脖子上的刀刃刺入一寸,他疼得几?近昏厥。 “孤顺着你的意,从外?面取来了白枕,你目光便频频望向西北角。 你本以为会?与孤周旋许久,怕孤不愿放你离开,所以打算从这屋内的暗室逃走。 西北角的盒子里放着解药,盒子后面是?一个暗格,是?你为自己?留的后路。” 顾长?泽精确无误地说出他所有的打算,手下的刀从他脖子上拔出,盯着他的双手。 “你这双手,碰过孤的太子妃,真是?该死。” 他眼?中的阴鸷在屋子里更显疯狂,手下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后,两根断指混着鲜血落在了地上。 “你挑唆孤与萧琝动手便罢了,你还?让萧琝替她挡了剑,竟然?在这样的时?候给她留了对萧琝的恻隐之心。” 他死死地扣住黑衣人的脖子,不断收紧,眸中神色冷厉。 “便是?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你那剑哪怕是?刺到孤身上,让孤替她挡了,孤也不会?有如今这样想要你的命。” 顾长?泽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剜进他心口,皮肉刺开,刀又抽出挑向他手腕。 手筋脚筋均被挑断,顾长?泽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