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帮一把。” 听到“顺手”两个字,闻珏停顿两秒,声音冷淡:“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黄祺服用过量以甲基苯丙胺为主要成分的新型复合毒品自杀,恰恰是四年前阿暹的真正死因。” 对面安静须臾,陆炡压抑着情绪:“这话应该我问你,闻珏,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知道闻珏不会回应,他沉声道:“我会亲手找出那场车祸的真相。”……最近闻珏常觉疲惫,嗜睡不愿醒。 这天并不闷热,微风也算凉爽。吃过午餐后,他到芭蕉树下新添的吊床上乘凉休息,渐渐睡了过去。 闻珏做了一个梦,清醒地知道这是梦。 因为他见到了已别多年的阿暹,还是刚认识时的稚嫩模样。 那个夏天,他带阿暹去了横跨加州的太浩湖。明明在加州生活多年,阿暹却未来过一次。 湖水湛蓝,水质清澈。 阿暹蹲坐在划船边望着远处,冷冽的风撩动黑发。蓝色的眼睛倒映着蓝色的湖水,一时分不清哪个更蓝。 闻珏伸手摸过他耳边柔软的黑发,发梢蹭过指腹有些痒,却并不扎手。 “真漂亮。”阿暹小声念叨着,“要是以后我死了,骨灰能撒进这湖里就好了。” 闻珏问他为什么这样想。 阿暹回头看向闻珏,眼神有些悲伤,抿唇笑道:“来世想像这湖水一样干净,自由……能顺着河流到达你在的地方。” 只是眨了下眼,阿暹消失了。 他急忙去找,却发现自己坐在轮椅上。轮链像被腐蚀,轮子纹丝不动。闻珏醒了。 眼前晃着铜色吊坠,露着一隅木星相片。 视线往上,暮色中宁嘉青表情略显着急,轻晃着他的手臂:“做噩梦了?” 闻珏彻底清醒,才觉出浑身是汗。 他抓着吊床的绳索坐起身,手背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带了盆‘小家伙儿’。”宁嘉青扬起下颌,示意地上:“在路边捡的,想着你会收留,就带过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闻珏看到他脚边摆了盆白芯紫边、叶片翠绿的花。 是翡翠兰,名贵兰花品种之一。 看这株的品相,价值应该在六位数,怎会是随随便便能在路边捡到的东西。 看破对方的意图,闻珏拒绝:“我不常养兰花,经验有限。” 宁嘉青耸肩,“我也不喜欢这玩意,也养不了,还是扔了吧。” 说完,他端起花往外走,兰花细长的叶片跟着晃了晃。 果然还没走几步,身后的人便叫住他。 闻珏几不可闻地轻叹气,妥协道:“给我吧。” 兰花喜温,好阴湿。栽培中应不断剪去枯黄老叶和病虫叶,以利通风。 闻珏简单修剪后,摆在窗台上,适量浇了些水。 花已经被“收留”,宁嘉青也不讨人嫌,走之前说:“以后我会常来探望。” 没等闻珏说话,又补充:“来探望花。” “……” 闻珏睃了眼他离开的宽阔背影,又看向那盆翡翠兰,心里浮起一丝陌生的情绪。 这种情绪被称作“憋屈”,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因琐碎之事感到憋屈。 眼看着宁嘉青要推开栅栏门出去,闻珏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尾音些许上扬:“又怎么了?” 闻珏轻咳一声,“这天阴的厉害,今晚大概要下雨,想麻烦你帮我把院子里的花搬进屋里。” 闻言,宁嘉青语气明显愉悦,朝他走来:“遵命。” 【作者有话说】 又幸福了哥 第28章 来世漂亮 虽说搬花,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院子里盆栽繁多,因花性不同,所需花盆材质种类不一。 瓦盆和瓷盆还好说,材质笨重的水泥盆和大理盆搬起来实在不易。 尤其是那盆花叶龟背竹,宁嘉青把它从院子搬进杂物间走走停停,费了不少劲。还没十分钟,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手臂肌肉鼓着青筋。 搬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终于弄得差不多。这会天已经黑透,阴云密布,零星落下几个雨点。 宁嘉青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得湿透,连口水都没停下来喝。 胸腔积着的那点情绪早已疏通消散,反而被些许后悔取代。 后悔自己这般无聊,做出些幼稚事。 闻珏到靠墙的大理石桌台前,锁住轮椅,上面摆着个黑陶坛子。 坛子里是前两日从邻居那里要来的鸽子粪,泡过水后可以作天然肥料,麻烦别人去弄这东西不太妥当。 闻珏伸手去搬,准备放到台子下以免灌进雨水。 刚要搬起来,芭蕉树下的宁嘉青喊住他,大步过来:“我来搬。” “总不能只麻烦你。” 虽腿不能使用,平时坚持复健,上肢还算能用。 闻珏搬起二十斤的坛子并不吃力,然而放下时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左手腕瞬间剧痛又突然没了力气。 伴随着黑陶落地破碎的响声,鸽子粪便发酵的令人闻之欲呕的气味四处逃窜。 粪水溅了闻珏一身,纯白的棉长袖被污染成灰绿色,衣角湿淋淋地淌着液体。 闻珏睁眼,睫毛都是湿的。伸手抹了把脸,紧紧抿唇,以免粪水渗进口腔。 他抬眼,看到因及时后退而“逃过一截”的宁嘉青。 闻珏想说些什么,又不能张嘴。沉默两秒,扳动锁转着轮椅往屋里走。 宁嘉青似乎一点也不嫌脏,伸手抓住轮椅扶手。 他蹲到闻珏面前,从兜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又拉过他的手。 只见手腕处被骨头顶起一块,肉眼可见地红肿。 想必是前几日在宴会上挫伤的手没好利索,因搬重物骨头再次错位。 “先帮你洗干净,再去医院。” 听到“帮你”两个字,闻珏表情微变,刚要开口,便被对方打断:“你手受伤了,一个人洗不干净。” 像是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他反问:“难道你是想叫护工?” 宁嘉青轻轻“啧”了一声,皱起眉:“首先,我记得照顾你的是名年轻的女护工,男女授受不亲。” “其次,这味道……实在一言难尽,麻烦雇员是否强人所难?” “最后——”宁嘉青歪头,看向被湿透的布料裹着的后背,满背的鲜艳色彩若隐若现,他眼底深了些,语气却戏弄:“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 闻珏无言以对。 宁嘉青善良一笑,双手握住轮椅扶手,推着他往屋里走:“记着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的,闻先生。” 消散的那股憋屈劲儿,此刻又积在胸腔。 闻珏看向玻璃窗上宁嘉青的倒影,反讽道:“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喜欢‘头头是道’了?” 只听宁嘉青说:“和你学的。” 轮椅停在浴室门口,宁嘉青走到他身前,语气一本正经,说出的话莫名下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