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中?探出来。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密密麻麻。 这幅画面?看起来叫人寒毛直竖,仿佛一棵树的?种子寄生在?了?这幅皮囊里,滋养足够,就从那个狭窄的?小洞中?探出来,像树枝、像头发、像虫子的?节肢。 那些看起来并不明显的?芽眼疙瘩轻微晃动,明亮的?月光照下,有一种近似于虫壳油亮的?光芒被折射出来。 红鼻头立刻联想到变成虫类洞穴的?房屋,以及从深渊中?疯狂蠕动爬行的?虫群。 红鼻头想要挪开?视线,可?她的?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锁住,只能盯着?那一处地方,一动也不能动。 她内心苦笑,只能暗暗祈祷这一幕快点结束,等到她可?以动了?,一定立马装死,迅速结束今天这一场折磨。 很显然,故事发展到这里,这种恐怖画面?就不可?能会轻易结束,阿娘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看到,那些似树干似节肢的?长枝继续不断延伸,从阿娘空洞的?眼睛一直向上伸展,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正弦函数弧线,再垂落到地上,像爬行的?、鳞片光芒冰冷漆黑的?蛇,蜿蜒地触及到红鼻头脚边。 粘上泥土的?眼珠和手指被它吞噬覆盖,已经被用来当做补充营养的?土壤完全吸收干净,不剩一丝痕迹。 它们继续蜿蜒向上,沿着?红鼻头的?脚踝、小腿、大腿,不断蔓延。冰冷而光滑的?触感让红鼻头产生了?浓烈的?恶心感,她感觉缠在?她腿上的?不是别的?,就是虫类的?节肢! 可?是她不能动。 她完全不能动。 她甚至只能忍着?恶心,连一句唾骂都没办法表达出来。 空气中?散发出潮湿的?气味,带着?一种雨后青草的?味道。寻常时,红鼻头会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它只能让她联想起阴暗潮湿的?墙根后面?,孕育着?无数虫潮的?洞穴。 等等,再等等。 就快结束了?。 就快结束了?! 最后一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红鼻头忽然感觉自?己能动了?。 她顾不上更多,飞快地闭上眼晕了?过去。 这次,她却没有如愿以偿地立刻“昏睡”过去。 她看不见的?地方,阿娘干瘪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重新恢复,只是眼球的?位置依旧保持着?空洞,那些形似虫类节肢,正在?朝外无限蔓延生长的?,仿佛菌类的?菌丝。 渐渐的?,它们终于感受到贪婪不知足的?滋味,伸展出来的?终于不只是截肢,还有触角、口器、复眼,整只虫子。 无数刚刚诞生的?虫群从她眼睛中?爬出、跌落,它们挣扎着?朝外涌出,带着?刚刚诞生时对?这个世界上的?全部好奇,争先恐后地爬出来,然后朝着?地面?上躺倒的?小男孩身上爬去。 最开?始感知到虫时,红鼻头还以为那种轻微的?刺痛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越往后,虫子爬过身体的?感觉就越多、越密集,密密麻麻地碾压过她脆弱残破的?身体,刮擦过她已经紧绷到极点、随时都会断裂的?神经。 ——不行,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退出退出,我发誓这次直播结束之前,我都不开?完全沉浸式体验了?。 ——打?赌一星币,你会开? ——完全沉浸式体验恐怖,但实在?刺激。 ——这未免刺激得?也太过头了?吧??? ——本?重度恐怖内容爱好者宣布,今年份恐怖体验到这里就要结束了?,这次直播看完,今年就不再看带恐怖元素的?内容了? ——话不要说的?太早,万一没过多久《拜神》就出二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这算好笑,但是真的?有人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就是刚才那个已经关掉声音,不看画面?,只是在?直播间鬼混的?家?伙。 ——这样真的?还能体会到直播的?乐趣吗? ——快看直播!恐怖内容终于结束了?! 画面?已经完全黑下来。 红鼻头也在?忍受了?不知道多久的?虫潮袭击后,终于“昏厥”过去。 只是再次睁开?眼,看到阿娘温和体贴的?面?容时,她下意识一个激灵。 她看到的?仿佛还是昨天晚上的?画面?,阿娘的?皮肤面?容干瘪,像失水的?橘子,明亮有神的?眼珠少了?一颗,眼皮软趴趴地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相?当不对?。 甚至让红鼻头怀疑,她是不是还是在?“做梦”。 “小石头,你又做噩梦了??” 空灵的?声音夹杂着?关心呵护传过来,红鼻头一个晃眼,忽然发现阿娘刚才那副不像人类的?面?孔已经消失,看起来又跟之前一模一样了?。 红鼻头舒了?口气。 紧接着?,阿娘抬眸看向她,温声:“你最近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需要我带你出村子看一看吗?” 红鼻头终于看清了?阿娘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半张脸,她这半张脸的?眼眶里,真的?没有眼珠! 红鼻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抖着?声音:“阿娘,你的?眼睛……” 阿娘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是阿娘半夜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受了?伤。虽然看起来伤的?严重,但其实没什么,自?从你阿爹离开?的?那天,我就清楚,迟早会有这一天。” 含义相?当模糊的?一段话。 红鼻头有种直觉,如果再有下一次“幻觉”,阿娘再出现在?她眼前,就会少一根手指了?。 等到阿娘在?非“幻觉”的?状态下,也变成“幻觉”中?那个样子,那她应该就没有办法继续装下去,只能直面?BOSS,输,故事BE,赢,成功通关。 不过为什么是手指和眼珠呢? 红鼻头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明白这两个东西的?意象。 直到中?午吃饭,阿娘破天荒又炖了?一锅排骨。 那排骨的?香味直冲天灵盖,闻一下就叫人欲罢不能,哪怕脑子里还存着?之前吃排骨的?不愉快记忆,也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把排骨往嘴巴里塞。 嘴唇触碰到第一块肉时,软嫩的?触感让她忽然回?忆起,在?这个小故事里,第一次“做梦”时,她将满满一大锅排骨吃得?一干二净,最后从锅底夹出来一块跟眼球一模一样的?肉。 还有第二次,她第一次亲眼目睹阿娘在?她面?前发疯,也是从碗里捞出来一根手指。 难道说,这两处剧情?,就代表着?阿娘曾经失去的?东西? 红鼻头又联想到这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