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能让皇帝更加生气,立即赐死明先雪,那就是好的。 皇帝咬牙切齿,目光指向明先雪:“你还有什么可辩白的?” 面对皇帝的质问,明先雪并未显得慌乱,只沉稳地一拜,然后提出疑问:“臣只有一问,太后赐酒予陛下和胡学士,这本无可厚非,但为何也要将同样的酒赐予先雪呢?” 皇帝听到这话,也愣住了,疑惑地转头看向太后,询问:“母后,您真的把那个酒也给明先雪喝了?” 这下把压力给到了太后。 太后一下就听明白了明先雪的辩解方向,冷笑一声,问道:“雪儿,你该不会想说,是因为喝了哀家赐的酒,才会酒后乱性,犯下如此大错吧?” 明先雪淡然回答:“先雪不敢,先雪只是想听太后一句,到底是否赐了酒?” 太后心中清楚,自己并非不能说谎,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更怕明先雪会逼她发誓以证清白。对于修行者来说,发誓并非儿戏,若有违誓言,必会遭受天谴。 因此,她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格外谨慎。 虽然说她贵为太后,大可以一句“你凭什么让哀家发誓”把明先雪堵回去,但这样也难免让皇帝疑心。 不过太后却沉稳一笑: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 她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哀家赐你的酒到底有没有问题,让太医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不能随便说谎,但是太医可以啊。 “如此小事,何须兴师动众,劳驾太医呢?”狐子七适时插嘴道,“太后金口玉言,只需发誓说一句并无赐下春情酿,我们自然是要信的。” 太后目光如炬看向狐子七:“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狐子七不以为意地笑了:“那您就是不愿意发誓喽?”他摇头晃脑地继续挑衅,“难道是心虚了,姐?” 这一句“姐”听得太后耳朵疼。 太后轻哼一声,不再与他纠缠,扭头对皇帝说:“这小子不学无术,飞扬跋扈,得了你的封赏后就目中无人,这也罢了,原本想着能讨皇帝欢心,宫里不妨多养一个闲人。他可以不尊重哀家,但连皇帝也不看在眼里,做出这种有负皇恩的丑事,哀家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皇帝听后,眉头紧锁,信任的天秤显然是倾斜到了太后这一边的。 只不过,此刻看着狐子七目中无人的样子,竟然也是艳光四射,活色生香。 无论如何,皇帝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杀了他。 皇帝想:虽然脏了,但是洗洗还能吃。 如是,皇帝便把这无处安放的怒火一口气发到明先雪身上。 皇帝面色铁青,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明先雪,深吸一口气,说道:“罪人明先雪,欺君罔上,秽乱宫闱,论罪——” 太后等着皇帝说出“论罪当诛”,一锤定音。 却不想,这话还没落地,明先雪就打断了皇上的言语。 “陛下,”明先雪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请问陛下还记得今日饮酒的时候,赐予了先雪什么么?” 皇帝一下愣住了:今天喝太懵了,真的有点儿记不住事儿。 太后却脸色一变,只道:“你是说皇帝赐了你免死金牌吗?” 说罢,太后冷笑道:“这份赏赐并未下达,就已经在哀家的规劝之下被收回了。” 太后用带着几分嘲讽与得意的目光扫过明先雪的脸庞:“明先雪,你也是机关算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明先雪神情淡漠地道:“先雪说的自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还有什么?”太后仔细回忆那一份赏赐的清单,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狐子七却掩嘴一笑:“皇上下旨要赐免死金牌后,小顺子就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了。在那之后,我就和陛下打赌,说这样贵重的赏赐,小顺子肯定会先问太后,太后也必然会驳回。如果太后真的驳回了,陛下就要送我们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太后的神情骤然一变:“东西?什么东西?” “正是此物。”说罢,明先雪忽而站起身来,袖中寒光一闪。 太后惊愕之间,只见一把剑疾速刺来,直逼面门。 那把剑,是金碧殿内寻常的摆设,装饰多于实用。 但此刻,在明先雪的手中,它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变得凌厉无比。 那剑鞘之上,竟有皇帝醉酒后用墨笔写下的潦草字迹——“御赐宝剑,上斩昏君,下杀奸邪。” 这几个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直射太后心扉。 这把剑,已经不仅仅是一把剑了,它承载着天子的意志和权威,成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象征。 这一刻,太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恐惧和不安也随着这一剑,直刺她的眉心。 太后骤然面对这意想不到的攻击,大惊失色,此刻再也无暇顾及平日的伪装。 双眼现出妖瞳,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躲过了这一剑的同时,右手化爪,尖锐如刀,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猛然挥出,直取明先雪的咽喉。 明先雪不慌不忙,长剑一横,挡住了太后的利爪。 两人的力量在空中交汇,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看到这一幕,皇帝吓得一个屁股墩儿啪嗒在地上:“我……我的酒是还没醒吗?” 狐子七披上衣服,拿一把瓜子,坐到皇帝旁边,说:“那要不你再眯一会儿?说不定醒来就好了。” 皇帝大受震撼,竟是无言以对。 却见宫室之内,明先雪一个转身,长剑挥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向太后的腰部斩去。太后身形一扭,以一种人类不可能拥有的柔韧性灵活躲过了这一剑,同时左爪化掌,狠狠拍向明先雪的胸口。 明先雪身形一闪,躲过了太后的掌击,同时长剑再次挥出,直刺太后的心口。太后身形急速后退,同时双爪齐出,与明先雪的长剑再次交击在一起。 皇帝扭头,看到在嗑瓜子的狐子七,大受震撼:“你……你……你嗑瓜子啊?” 狐子七眨眨眼:“分你一点儿?” 皇帝愣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从狐子七手里扒拉了一点儿,磕巴一把镇镇惊。 却在瓜子咔嚓咔嚓之间,长剑与利爪也在噼里啪啦——明先雪的长剑如同游龙般在空中舞动,而太后的双爪则如同猛虎下山,凌厉而凶猛。 突然,明先雪身形一闪,绕到太后的身后,长剑猛然挥出,直取太后的后心。太后反应神速,身体猛然一转,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谁曾想,明先雪却是佯攻,身形一扭,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太后的心口。 这一次,太后没能躲过,被长剑轻轻划过左臂,顿时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