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面对破了的残局,脸上洋溢着一抹浅浅的童真的笑容。 不过,很快李澈改变了主意,他似乎敏锐地意识到只有自己去看心理医生?才能让妈妈安心:“妈妈,我可以去看的。” 只是,李澈不免心疼起妈妈的开销来,“又要害妈妈花冤枉钱了。” 妈妈的辛苦全?在这个九岁男孩的眼底,他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他知道?新安国际的天价学?费,也知道?支起这一家馄饨馆的不易。 他眼疾手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棋盘,“嗒嗒”地穿着拖鞋就下楼梯替她去擦桌子了。 瘦小的身影伴随着“起锅”的吆喝声,一切又重新投入在他们一家的忙碌当中,小洋表面凶狠的赶走?他,他的外婆也劝他回?去预习功课,李澈却?执着地赖在原地,恨不得包揽了他能力范围以内的所有活。 有新来的顾客调侃他是非法?的“童工”,而这位童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情愿,而是主动推销起能带回?家放冰箱里冷冻起来的小馄饨。 也总会有人因此照顾她家的生?意。 温宁难得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多少网络视频都是孩子的父母“恨铁不成钢”,检查作业时长?吁短叹,可她的孩子正如别人口中天生?来报恩的。 可是温宁做家长?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过分的懂事和要强未必全?然是一件好事。 他人眼底的懂事,引起的却?是做母亲的心酸。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操场上尽情地玩耍,而不是去承担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 那样过早的成熟,抑制自我内心的想法?,很容易造成长?大以后心理层面的问题的。 好在,就连说?心理医生?的问诊,澈澈也愿意接受她的想法?,这让温宁稍稍放心些,寄希望于几次的咨询能够打开澈澈的心门,能够以更好的状态进?入新学?校去。 还有半个月,教育局的审批也应该下来了。 还有另外一件令温宁头疼的事情—— 范亦瑾要结婚了,可无论?如何,自己也说?服不了她收下准备的礼金。 她多次婉拒自己的好意:“你人来就好了,我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的,就想人多凑个热闹,你别不肯。” - 周日。 温宁带着穿戴整齐的小洋、李澈一起去了一家坐落在江城许多年?的老?派酒店。 这家四星级的酒店比起江城数不胜数的高档五星酒店而言,流于平庸,但到底年?份和地段在这里,价钱也算不得便宜,已经算是江城比较好的人家能够预定到的了,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最好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难得的兴高采烈。 小洋是年?轻女孩出于对婚礼的好奇,她因为父母连带的关系,已经很多年?没有亲戚朋友邀请她去参加像样的吃饭的场合了;而李澈一听说?范姐姐对妈妈很照顾,希望妈妈早点走?出阴霾,所以对这场婚礼也抱有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他们就这样来了别人的酒店门口。 温宁开的不过是辆Polo,她也不好意思?让门口本就忙碌的小哥泊车,索性自己去地下室停车,就先?把一行人放下来。 小洋在酒店的花园从中抓拍了好多张照片,李澈时而主动配合她的摄影。 可从地下室上来,温宁才发现小范是骗人的,今天压根儿没有什么忙要帮,又或者说?,该要做的事,她早就提前布置完了。 气球,彩带,无一不都悉心地准备妥当。 范亦瑾还是不肯收钱,她转而给她那位言听计从的新婚丈夫,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指令,这一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被说?动,一意孤行地不肯接受。 而原本说?要去帮忙的温宁愈发尴尬了,因为小范希望自己承担的职责可能不止是个普通的朋友应该承担的。 小范拿了身白?色的旗袍,二话不说?塞到她怀里,虽然顾及她的身份,这旗袍开衩算不上太高,但温宁也找不到自己接受这件礼服的理由。 “你不是有伴娘吗?” “你懂不懂,伴娘要成双的道?理?” 反正,温宁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像样”的道?理。 可传统的束缚人心的观念隐隐作祟,原本只不过默认帮忙的温宁硬是没想到小范会毫不避讳地让她充当今天的伴娘。 “可别人要是知道?我的婚姻状况……” “我和我的婆婆都已经商量过了,”范亦瑾条理格外清晰地强调道?,“宁宁,我之前不是也和你说?过了吗?” “我结婚,是我把自己的幸福传递给你。” 她又故意闷闷不乐地拖长?了尾音:“除非是你看不上我的婚礼,觉得我晦气——” “我没有。” 温宁的声音压得极低,经不起任何的诘问,她态度又重新软和了下来,眉眼弯弯:“我就是不想你因为我这个伴娘被别人说?三道?四。” 让丈夫去世的寡妇当伴娘,老?一辈人听来就是惊世骇俗的。 “谁敢?”新娘霸气十足道?,“我就在婚礼上嚼烂她的嘴!” “而且,我觉得你穿这身真丝旗袍一定很好看呢,”范亦瑾一脸坏笑,“你的身材这么凹凸有致,不好看是不可能的,多看一眼都是在座各位的福分。” 小范催促:“快去换上,让本新娘一饱眼福啦。” 温宁犹豫过,可她也不愿扫兴。 有人为她这一重伴娘的身份排除万难,如今想想继续推辞便显得不识好歹了。 她原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范亦瑾这位新朋友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又怎么好意思?推三阻四呢。 只不过,想来,这身旗袍并不便宜。 完美的刺绣和丝滑的手感,都表明了这绝对不是市面上百来块的旗袍。 温宁暗自又在红包里多塞了几张,红包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一楼的宴会厅没有更衣室,被说?服的温宁拿着范亦瑾的房卡去酒店客房换伴娘服。旗袍出其不意的合身,仿佛是按照她的尺寸来定制的,她瞅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同样的白?色,上回?只记得在她婚礼时穿过了。 她不由回?忆起那时的情景。 已经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事情和李远哲闹了口角,总之,一大堆的琐碎都摆在新婚夫妇之间。 李远哲总是哄着她,这一点,直至他死时都没有改变。常言道?,男人婚后总是会变一个人的。可李远哲非但没有变,他或许比婚前所付出的更为多,连温宁有时候也会蛮不讲理地试探他的底线,可事实?证明,那个老?好人只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她时而也会挑衅地嘲笑他的“沉闷”和“无趣”,但李远哲不以为意,总会以蠢笨而又拙劣的办法?讨好着她。 倘若他在世,必定只会以重复的单调的理科生?仅仅懂得的几句枯燥的话来夸赞她今天的美貌。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