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清楚他们谈了什么。” 去年秋天,白鹤庭从护卫团中挑选出了部分精锐,派他们去暗中追踪西里教的动向,没想到收获颇丰。他们不仅发现教皇在都城远郊有一座隐秘别院,还数次撞见教皇的贴身侍从出入邵城的官邸。 邵城在御前会议上对西里教漠不关心的态度就格外引人深思了。 苏幸川又道:“骑兵现在正在接受宗教服务,不排除二人只是聊些军营中的寻常事务。” “寻常事务?”白鹤庭轻嗤一声,“聊寻常事,还需要专门冒着风雪去吗?” 他思忖片刻,对邱沉道:“那姓邵的谨慎得很,你叫他们从那些蠢货身上下手。” 邱沉俯首应道:“是。” “还有事吗?我好饿了。”白鹤庭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苏幸川略有犹疑,又道一句:“有。” “说。”白鹤庭抬步往外走,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耐烦。 苏幸川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失踪数年的骆从野重新出现在将军府中,他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欣喜。但作为庄园的总管,他没怎么费力就知道了骆从野回来的真实原因。 但骆从野的变化让他百味杂陈。他比小时候还要沉默寡言,每次白鹤庭召他过去,都会肉眼可见地消沉许多天。 而且…… 全府上下对迎接将军一事最为积极的小孩,今日傍晚,却缺席了。 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评价的不要乱嚼口舌。这才是他这样的人的生存之道。 “您离开的这段时间,”苏幸川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周医生……与骆从野走得很近。” 白鹤庭猛地停下脚,回过头看他。 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又很快恢复镇定。 白鹤庭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第37章 家仆的餐厅位于厨房隔壁,虽比主宴会厅的面积小了一倍之多,但也能同时容纳近百人同时用餐。白鹤庭曾经立下过规矩,除去厨房与主厅的侍者,其他人都可以与主厅同时进餐。 这在达官贵人间,绝对算得上特立独行。 可无人想到,将军竟会在用餐时间出现在这里。 席间的喧哗声瞬间平息,骆从野被旁边一人推了一下,这才迟钝地随着大家一起站起身来。 白鹤庭旁若无人地穿过大厅,径直走到角落处,站在了一个Omega身后,那Omega连同周围几人立刻往边上退了几步。他抬腿跨过长凳,一屁股坐下,又把桌上的餐盘推到一边,放上一盘刚烤好的苹果馅饼。 餐厅里鸦雀无声,被霸占座位的Omega手足无措,大气都不敢出。 白鹤庭看了眼长桌对面,说了声“坐”,徒手拿起一块苹果馅饼,咬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外皮酥脆,馅料软甜。 是他喜欢的味道。 接到消息姗姗来迟的苏幸川这时也出现在了餐厅入口。开席没多久白鹤庭便独自离了席,他只当白鹤庭是去小解,谁料这人竟出现在了家仆的饭桌上。 这副任性行径让他想起白鹤庭刚来都城时的模样。 他快步走到白鹤庭身边,一边清理他面前的杯盘狼藉,一边对众人道:“你们去主厅吃。”又吩咐身后的供餐师,“跟后厨说,把后面的菜上到主厅里去。” 那人便匆匆忙忙地往厨房去了。 众人静悄悄地鱼贯而出,白鹤庭接过管家递来的方巾,擦了擦手上的糖霜,抬头看向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只是三个月未见,这小孩似乎已经变了样。神态沉稳了许多,个子恐怕也长高了一些。像座山似的,挡住了大半烛光。 “坐啊。”他重复道。 餐厅中只剩下三人,骆从野在长凳上坐下,白鹤庭又把餐盘往他面前推了一把。 “吃啊。”他又说。 骆从野看着那盘苹果馅饼。 外皮裹糖,馅料甜腻。 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这个人怎么爱吃这么甜的东西。 他正在纠结要不要拿一块尝尝,白鹤庭突然撑着桌子站起身,伸长手在他脖子后面摸了一把,又重新坐下。 “怎么又贴上了。”白鹤庭问。 骆从野也抬手摸了摸后颈。他将抑制贴扯掉,问白鹤庭:“您是要信息素吗?” “不要。”白鹤庭新拿起一块馅饼,刚想往嘴里送,又突然停下手,看着他问,“怎么不吃?” 骆从野只好也拿起一块,装模作样地咬了口饼皮。 白鹤庭这才把馅饼送进嘴里。 待他慢吞吞地咽下食物,才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和周医生相处得不错。” 骆从野把只吃了几口的馅饼放回盘子里,用麦芽酒送下了口中甜滋滋的馅料。 他早就想过,这是一个逃不掉的问题。“他这么说的?”他淡淡地道,“他似乎对如何控制信息素很感兴趣,总缠着我问。” 白鹤庭问:“他一个Beta,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骆从野垂首道,“能说的我都说了,但他好像不太信任我,总觉得我还瞒着他什么。” 咀嚼的动作一顿,白鹤庭抬起眼,沉默地盯着他看。 骆从野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喉间那抹遗留的甜味终于被味道糟糕的麦芽酒彻底冲散。 “将军。”在一旁亲自服侍用餐的老管家及时出了声,“我去给您拿酒水来。” 凝固的空气终于再次流动起来,白鹤庭咽下嘴里的食物,冲他摆了下手:“不用了。你下去吧,我吃饱了。” 他话虽这么说,苏幸川还是去厨房给他端来了一份热腾腾的烤鸡和一碗牛奶燕麦羹,安顿妥当后才再度离开。 只剩二人的餐厅显得有些空荡,白鹤庭没碰那只烤鸡,用餐勺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在骆从野身上,确实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是神态,更不是身高。 但这变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白鹤庭努力地回想。 自他南下前的两个月,或是三个月,骆从野似乎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冷静,克制,像一台不带感情的机器。即使在床笫之间也从未越过雷池,一旦他退了热,离开得毫不拖泥带水。 正像他曾经要求过的一样——执行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正像他所希望的一样。 烛火忽明忽暗,有几支眼看就要燃到尽头,火苗只剩下矮矮一截。 骆从野忽然道:“您在南方,一切都还好吧。”他顿了顿,又垂下眼,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去年冬天挺冷的。” 白鹤庭慢几拍地抬起头,对他道:“南方很暖和。” 骆从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没去过南方。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