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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1 / 1)

四个字,“另有隐情。” 白逸缓缓地问:“你是想说,我冤枉了帮自己打过天下的功臣?” 白鹤庭低头屈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却也没有反驳。 “鹤庭。”头顶传来的声音威严,却不含喜怒,“你觉得,裴铭是不是被冤枉的,这个答案重要吗?” 白鹤庭没有立刻回话。 在他来到这里之前,他坚定地认为这个答案是重要的。当年他不够谨慎,带走裴焱时留下了太多痕迹,禁不起细致的追查。但是,倘若裴铭真是遭人陷害,或许裴焱的身份可以借此洗白,或许白逸会念在他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计较他年少时干出的荒唐事。 但白逸的反应已经明确告诉了他,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他的心头同时浮上了另外一个可怕的猜测。 白逸早已知晓答案。 “乌尔丹的反叛力量现在是必须扫清的障碍,你的关注点完全错了。”白逸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白鹤庭仍旧低着头,但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曾帮助过我和我的母亲。”他冷静地回答,“在我很小的时候。” 烛光跳跃,身前人的影子却一动不动。过了很久,Alpha低沉浑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聪明,忠诚,知恩图报。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他看起来并未起疑,白鹤庭暗自松了一口气。 “裴铭和我,”白逸的语气不像刚才那般冷肃,相反,竟带了几分追忆往昔的温情,“还有你的母亲,我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 白鹤庭愕然抬头,眼睛也瞬间瞪大了。 白逸低头看着那张同骆晚吟一样漂亮的脸。他从未向白鹤庭解释过带他回来的原因,白鹤庭也从未主动打探过。 “你怕我吗?”他轻声问。 白鹤庭仍愣着,白逸伸出手,覆上他紧绷的肩膀,安抚道:“你没有必要怕我。” 顿了顿又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乌尔丹赏给邵城的长子?” 白鹤庭的脑袋里只剩一片混沌。 “因为他在秋猎中表现出众。”他机械地回答。 白逸笑了笑,收起扶着他肩膀的手,站直了身体。 “这个国家,没有外患,却有内忧。嘉树不是一块治国的料,我很清楚。但我会为他扫清障碍。叛军,是障碍。失控的权力,也是障碍。”他的语气很有耐心,说完,再次问了一遍,“现在,你明白了吗?” 白鹤庭努力扯回了思绪。 此刻他可以确定,白逸确实什么都知道。他不仅知道宫廷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暗潮涌动,更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 白逸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有国王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戴上王冠。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 白鹤庭忙道:“陛下会长命百岁。” “这种虚情假意的话,外人说说就得了。”白逸摆摆手,回身往床边走,“我老了。这些年身体的变化,我体会得出来。” 他往床上一坐,倚靠着床头,将话继续说完:“等到嘉树加冕称王的那一天,你要全心全意地辅佐他。” “我必竭尽全力——” “你要不惜一切代价。”白逸打断了他,“守住我为你们打下来的天下。” “我一定……” 白鹤庭的话音愈来愈低,最后,缓缓地闭上了嘴。 他似乎从白逸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但是,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太过敏感—— “我就说你特别聪明。”白逸的脸上扬起了满意之色。 聪明,忠诚,知恩图报。 这是他最欣赏白鹤庭的地方。 白鹤庭的神情却如遭雷击。 “因为到那时候,他就是……”白逸放缓语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第48章 白鹤庭一直认为,眼泪是没有意义的。 与寻常家庭中的母亲不同,骆晚吟不会对儿子的眼泪做出任何反应。白鹤庭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哭泣这个行为只会平白消耗自己的体力,让他更渴更饿,不会获得一丁点的好处。 于是,与寻常家庭中的小孩不同,白鹤庭平日里不哭也不闹,性格冷淡,不喜言谈。在外人眼里,这小孩总是挂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脾性非常古怪。 在白鹤庭的记忆里,他上一次落泪要追溯到五岁那年。落泪的缘由,是一只名叫“面包”的小鸟。 “面包”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 他与面包短暂的缘分始于一条臭气熏天的脏乱小巷。 一直小鸟一动不动地躺在墙脚,看样子,像是死了。 白鹤庭向它走近,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腹部的软毛。 那鸟竟挣扎着扇动了两下翅膀。 白鹤庭把它带回了家。他给它喂了一点水,又把昨晚吃了一半的黑面包拿出来,分了点面包屑给它。 它没有吃。 白鹤庭也没强迫它。 接着,这个没有名字的五岁小孩为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取了一个名字。 他的词汇量有限,搜空了脑瓜,在自己的认知中选择了一个美好的词汇。 白鹤庭叫它:“面包。” 这个名字和这只小鸟的长相很不相符。它通体灰色,个头瘦小,羽毛还沾上了肮脏的湿泥。既不好看,也不好吃,毫无价值,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它的体温却比人类更高。 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白鹤庭的手心暖烘烘的。 胸口也一同变得暖烘烘的。 面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三天水,但没能挺过第四天。那日清晨,当白鹤庭睁开眼的时候,面包的身体已经冷透了。 骆晚吟最近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冲白鹤庭发过脾气,只把他当作一团看不见的空气,或者是一个幽灵。 但这天早晨,骆晚吟居然同他说了话。 “以后,不要给这些东西取名字。”他难得用了正常的语气,平和到令白鹤庭感到不适,“这样,等它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白鹤庭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蓦地安静下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晚吟看。 从他母亲这张漂亮的嘴巴里,他听到过许多恶毒的诅咒,他诅咒他的出生,诅咒他的健康,诅咒他早日死去,偶尔也诅咒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难听的话,能够轻易地把这些诅咒当作一阵耳旁风。 但此时,他小小的心脏却被一句平淡的嘱咐撕裂了。 一年后,也是希摩分裂战争开始后的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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