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那种关系?” 骆从野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看着林浅,语速很快地追问一句:“他在你这里的事情,陈乔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我又没瞒着谁。”他们三人各讲各的,聊的话题八竿子打不着,林浅停下收拾药材的动作,疑惑道,“你老问他做什么?” 骆从野不再接话,转身就要往出走。 “骆从野!”江寒连忙站起身,高声喊住了他。 国王签发的通缉文书中用的都是裴焱的本名,这个陌生的名字也令江寒不太习惯。 骆从野顿住脚步,魂不守舍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Alpha心不在焉的态度属实让江寒感到愤怒,他也无意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应该同他道歉。”他冷着眉眼,委婉但严肃地提醒道,“你有那样的想法,是在侮辱他。” 第82章 视野被黑布遮挡后,时间观念变得模糊起来。 陈乔与白鹤庭一同坐在船尾,在百无聊赖的航行中时不时与他闲聊几句。但基本只是他讲,白鹤庭听。 从他断断续续的自述中,白鹤庭得知了一些他的家事。 陈乔今年已过三十,但一直没有成婚。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十多年,家中有一个二十岁的弟弟,是个拥有顶级信息素的Alpha。 也许是独自讲得无趣,又或者是讲累了,说完这些,陈乔便安静了下来,直到一个大浪迎面拍来,他才重新开了口。 “实话说,我没想到骆从野会放你走。”微凉的海水溅了二人满头满身,陈乔换了个稍微干燥点的位置坐下,直截了当地说,“但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们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白鹤庭认可他的说法。只是,不仅在他们这里,在海的另外一边,也早已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陈乔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下半张脸沉默了一会儿。与传闻中一样,这个人生了一副铁石心肠,世间大约罕有事能令他动容。又一个浪打了过来,他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对白鹤庭道:“别坐在那儿了,全是水。” 纵使全身被海水浇湿,白鹤庭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坐姿,他双手被绑于身后,身体纹丝未动,云淡风轻地道了句:“没关系。” “哎,忘记你看不见了。”陈乔站起身,在微晃的船体上找到重心,朝白鹤庭伸出了手,“我扶你起来。” 白鹤庭向边上倾了下身体,虽被蒙着眼,但还是准确地躲开了迎面伸来的那只手。陈乔回过头,朝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却见他们脸色突变,其中一人大喊一句:“小心!” 陈乔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视野在一瞬间天旋地转,被白鹤庭拽着上衣前襟仰面推倒在了船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帆船彻底失去平衡,摇晃得宛若将倾,白鹤庭手中的刀却稳得像在平地上一样,又准得像没有被蒙住双眼。 匕首的刀尖最后停在了距皮肤不足一指之处,几乎算是抵住了陈乔的喉咙。四人谁都没料到白鹤庭竟如此警觉,更没想到他手里会有武器。可这片刻的停顿已经足够他们做出反应,其中一人飞步向前,拽住白鹤庭的后领将他拽了起来,又趁他脚下不稳,借着船体摇晃的外力,一把将人推入海中。 随着一声重物坠海的闷响,船晃得更加剧烈,那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看着被切断的几截麻绳,惊魂未定地问:“他怎么会有刀?不是说他身上没有武器?” 陈乔摸了摸自己劫后余生的喉咙,把那几截麻绳一并扔进海里,扶着那人的手臂站了起来。 “没事,人的体力有限,他坚持不了多久的。”他站在船尾,凝望着大海中随波逐流的小小人影,闭上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胸口却再次被怅然淹没。 他那前途无限,与骆从野同龄的胞弟,三年前如果没有参与那场位于都城的营救行动,今年也应该二十三岁了。 * 仰面摔在海面上的那一刻,刺耳的蜂鸣顿时吞噬了白鹤庭的全部听觉。他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尽力找到平衡,使自己浮立在水中,又抬手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明亮的日光晃得他立刻闭上了眼。待视觉与听觉缓慢恢复,那艘小型帆船已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正午的阳光直射在头顶,他漂浮在无边的大海中,一段早已遗失的幼年记忆突然间涌入了脑海。 他并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落水。 那应当是一片湖,又或者是一条野河。他那时年纪尚小,还不会游泳,在水里徒劳地挣扎了许久,最终失去了全部力气。 骆晚吟就站在岸边无言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与此刻站在船尾的那人一模一样。冷漠,淡然,又像是虚脱了,而那虚脱中隐约带着一点轻松。 像是从什么噩梦中解脱了似的。 但那一次,白鹤庭还是活了下来。待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岸边,骆晚吟就坐在他的身旁。这漂亮的Omega浑身上下都被水泡湿了,也许是太冷,他的身体正止不住地打颤,眼底与鼻尖一片通红。 白鹤庭伸手去拉他的手,骆晚吟却猛地把手背到身后,没让他碰到自己。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用手背抹了把脸,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先行离开了。 时间无声地流逝,白鹤庭望着骆晚吟独自远去的背影,意识逐渐沉入这漫无边际的海。 所以,骆晚吟是抱过他的。他想。 他的身体也像模糊涣散的意识一样,在深不可测的海水中不断下沉。 那只曾经仓皇躲开的手却追了上来。 骆晚吟就在这永无止尽的坠落中抓住了他的手。 第83章 但白鹤庭很快发现,那不是骆晚吟的手。 他并没有摸过骆晚吟的手,可他却无比确定,骆晚吟的手掌不会这样宽厚,手指也不可能如此有力,攥得他指骨都发了痛。 那是一只因常年骑马射箭而磨出层层厚茧的手。 是一只他很熟悉,能够令他生出安全感的手。 后腰被人按住,紧接着,身体被揽进一个同样熟悉的怀抱里。 白鹤庭抬起沉重的眼皮,骆从野的脸也凑了过来。 一串透明气泡自二人唇间涌出,轻盈地飘向海面。骆从野的嘴唇被海水泡得冰凉,乌黑的短发在水中缓缓飘动,身后的海面像是一面晶莹剔透的水蓝色镜子。 白鹤庭呆滞且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 这是幻境? 还是现实? 他分不清楚。 骆从野给他渡完这口气,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白鹤庭的神色仍很迷惘,两条手臂却不经思考地抬了起来,回抱住了眼前人宽阔的后背。 * 肺部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