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全部镇灭。 他正要提醒流筝不要高兴地太早,冷不防被扑了个满怀,馨软的降真花香缭绕着?他,季应玄双手顿了顿,试探着?将她环住。 “聪明的姑娘,”他说?,“你做得很好。” 还是要以鼓励为主?,季应玄心道,毕竟她这样的小姑娘心里都比较脆弱。 脆弱的小姑娘果然红了眼眶,声音闷闷地问他:“应玄,你为什么要帮我?” “嗯?” “你难道不知道,倘若我镇灭业火,破了幻境,你也?会随着?幻境一起消失吗?” 季应玄闻言稍愣,从怀中?抬起她的脸,端详她满面的泪痕,明亮而哀伤的双眼。 他问:“你这是在为我伤心?” 流筝咬着?嘴唇轻轻点头:“我舍不得你。” 季应玄说?:“无妨,幻境外还有另一个我。”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流筝说?:“你与他有不同的经历,你有你自己?的喜怒哀乐,你也?会疼,会高兴,有时你站在我面前,我觉得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 流筝想起在听危楼时的季应玄,虽然关心她、帮助她,却好似戴了一张假面,使她时常有隔雾看花的朦胧感。彼时她时常会琢磨不透他的想法,莫名其妙就不高兴了,莫名其妙就又哄好了。 眼前的这个季应玄,远比幻境之外更?温柔坦诚。 季应玄微微垂目,长睫遮住了眼中?得意?的笑,温声问流筝:“那我和他,你更?喜欢谁?” 流筝呃了一声。 真是好会为难人的一个问题。 虽说?她视他为活生?生?的人,但也?很难将他与幻境外的他完全当作两个人,除了比从前更?明显的温柔坦诚外,他给她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在季应玄专注的目光里,流筝暗暗纠结。 流筝小声问:“一定要选一个吗?” 季应玄似笑非笑:“怎么,你还想左拥右抱?” 流筝连忙摇头:“不不不,一点都不想。” 幻境之外,她与季应玄的关系远不到能?互道喜欢的地步。 他们之间隔着?祝锦行,还有她父兄严格的门第观念,流筝不敢向他表露出?太过逾越伙伴关系的情愫。 但是眼下不同,在这个幻境里,没有祝锦行,也?没有父兄的阻拦,茫茫荒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何况幻境一旦破除,他也?会随之消亡。 流筝越想越难受,她说?:“我想带你去看月亮,你去吗?” 季应玄抬头,这才注意?到今夜又是一轮满月。 等月亮完全升起来时,流筝的剑骨恐怕又要发?作。 见他眉心蹙起,流筝心中?微微一紧。 她连忙说?道:“不想去也?没关系,外面实在太热了,还有游魂伤人,我只是想着?……想在破开幻境之前,陪你再多看一看,走一走,你若是觉得累,咱们就在山洞里,哪儿也?不去。” 季应玄却执起她的手,亲密地将她揽在怀里:“我知道一个赏月的好去处。” *** 望月山上故景如旧,诗人们题在山脚石壁上的诗词却已被业火烧没。 流筝知道,滞留幻境的时间越久,此方世界就变得越破败,她清楚自己?不能?任性停滞,可是望着?季应玄仰面观月的侧脸,想象他会随破开的幻境一起消失,流筝心里便?生?出?不忍,密密麻麻的,像急雨,像针扎。 季应玄若有所感地回望,对上她专注的目光,心中?怦然而动。 他坐在高处岩石上,朝流筝伸手:“来,到我身?边。” 两人并?肩而坐,月光温柔明亮地洒落身?上,季应玄解了外袍披在流筝身?上,为她隔绝月光,流筝说?:“我不冷。” 季应玄说?:“你的剑术已有所成,不要再拖延,明天就将业火镇灭,离开幻境。” 流筝声音闷闷的:“可你会消失。” “我知道。” “你不怕吗?不遗憾吗?”流筝问他。 季应玄沉吟后叹息道:“爱别离,求不得,众生?常受此苦,你若不舍,就对幻境外的我好一些,让他多陪伴你。” 流筝心道,他竟如此大度。 不过说?的也?是,自己?同自己?有什么可见外的呢? 满月缓缓生?到中?天,流筝又开始感觉颈后发?烫,身?体有些不舒服。 月光泼在她身?上,像滚烫的水银,流筝往季应玄的袍子里缩了缩,缓解月光带来的刺痛感。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好像……每次满月的时候……剑骨都会觉得不舒服……” 季应玄扶住她,一边暗暗为她输送灵力缓解,一边观察她的脸色。 他说?:“我带你回山洞里去吧。” 流筝想陪他多看一会儿月亮,摇头道:“不必,我歇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她伏卧在季应玄腿上,整个人屏住呼吸,想要将痛感压在喉咙里。 然而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像一块滚烫的软玉,任何一点微薄的反应都会挑动季应玄的神?经。 这让他在担忧和心疼之余,身?体竟然产生?了一点难以启齿的反应…… 他握着?流筝的胳膊将她架起来,见她已烧得朦胧,却仍有辨别的意?识。 季应玄心想,突然喂她喝自己?的血是否太奇怪了些? 他盯着?她蹙眉忍痛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流筝,我想吻你。” 流筝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薄凉柔软的嘴唇覆上来,截断了她咬在齿关里的忍痛的嘶气声。 流筝惊得倏然睁大眼睛,未及她推拒,季应玄的手心从她额头抚下:“闭眼,别乱动。” 流筝又缓缓阖上了双眼。 最初是温润的轻触,如蜻蜓点水,柳濯涟漪,继而试探着?叩开她的齿关,辗转间重了几分?力气,滑腻的舌尖抵进来,勾动着?她,撩拨着?她。 流筝心跳得飞快,双颊如火烧般滚烫,她又震惊又紧张,一时间似乎连剑骨的发?作都顾不得了。 季应玄扶着?她的后颈,让她躺在平缓的岩石上,俯身?为她挡住头顶落下的月光。 他像教她剑术那样亲吻她,与她贴近,指导她,牵引她,教她如何呼吸,鼓励她的一切反应。 像一条鱼缠绕另一条鱼,一只鸟邀请另一只鸟。 流筝将他肩上的衣服紧紧攥成了一团,两人的发?丝在岩石上堆落交缠。 直到他的吻沿着?她的嘴角滑向耳垂,又向下落于她侧颈。 细密而温柔的吻像流水一般安抚着?她,流筝的心跳声跟随着?他,时而和缓,时而急促。 “应玄,应玄……”流筝有些慌张地呼喊他的名字。 “别怕,”季应玄温声安抚她,在她蹙起的眉心落下一吻,“我只是想抱你一会儿。” 他声音微微叹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