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凭你现在也想杀我??你这是自寻死路!” “不能吗?” 流筝冷笑,握着匕首,按下?刀柄处的机括,唤醒了以弹丸的样子镶嵌在刀刃里的爆炸灵力,看?上去原是寻常的匕首陡然散发出灵力深厚的幽蓝色光芒。 这些爆炸丸,是很久以前哥哥给她做的,费了他许多灵力,据说扔出去一枚足以炸平一座宫殿。 流筝共有五枚,被她一口气全?都填在了匕首里。 见了那幽蓝色光芒,姜怀阔变了脸色:“赶快后退!” 他一面退一面召出剑光防御,祝锦行冷汗涔涔地瞪着流筝:“你疯了吗?杀了我?你也会死!” 流筝鲜艳的红唇轻轻扬起:“好啊。” 只听轰然一声响,五枚爆炸丸的威力一起释放,蓝色的灵光瞬间将整座议事堂裹住。 哗啦啦—— 跑得最远的人也未能免受波及,被灵力爆炸的余波掀飞出去,姜怀阔虽有剑光防御,落地后也连连后退数步,被落下?来的墙石砸中了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整座议事堂都被炸平了,烟灰弥漫,其他仙门使者有死有伤。 姜怀阔持剑劈开烟尘,看?见了落在地上的一条胳膊,裹着新郎婚服的宽袖——这是祝锦行的胳膊。 胳膊不远处,还散落着许多残肢,姜怀阔在一块石板下?找到了祝锦行的头。 半张脸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另外半张脸死不瞑目。 他心中一片惨怛,刚站起身,却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呛咳声。 姜怀阔警惕地挑开传出声音的石板,竟然在石板下?找到了雁流筝,她不仅还活着,而且十分清醒,手心里握着一枚已碎成纸屑的神护符。 *** 季应玄刚从焰海里爬出来,新生出一副十分脆弱的血肉,来不及休整,火速赶往太?羲宫的方向。 路上收到了帘艮传来的消息,雁濯尘与莲生真君同归于尽,诸仙门使者逼迫雁长徵让位给姜怀阔,祝锦行那厮也在太?羲宫里,似乎有与姜盈罗联姻的意图。 帘艮打探到的这些,已经?是两天前的旧消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祝锦行要纳雁流筝为妾这件事。 流筝前脚上了祝锦行抬来的花轿,季应玄后脚才赶到灵霄院,此时?灵霄院里已经?空了,他里外找了两圈,望着妆台上随意搁置的红妆胭脂蹙起了眉。 据他所?知,流筝从来不爱用这些东西。 这边没找到人,他接着去了观世阁,正碰上宜楣搀着宫主夫人李稚心从观世阁二?层的外墙翻出来。季应玄帮她们解决了看?守和?巡逻的弟子,宜楣见他没有恶意,才将流筝的下?落告诉他。 “她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今夜就?要嫁给祝锦行,还有雁宫主,宫主他……” 李稚心抬头望向观世阁,同样泣不成声,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季应玄走进观世阁看?了一眼,素纱屏上溅着血,绕过屏风,看?见了坐在轮椅中的雁长徵,胸口插着一柄短匕首,阖眼的神态安详而坦然。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不愿再?拖累李稚心,也不愿再?受姜怀阔的侮辱,宁可自尽于此。 季应玄垂目,心想,流筝若是知道,一定会很伤心。 他护送宜楣与李稚心到安全?的地方,让她们往山下?跑,又回来在观世阁放了把?火,希望在他找到流筝之前,能为她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一路寻找,一路打听,终于抓到一个知晓内情的弟子,害怕地指了指迎仙院的方向。 “我?看?见祝公子带着迎亲的花轿,往迎仙院去了……” 季应玄扔下?那弟子要往迎仙院去,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听见轰然一声爆炸的声响。 紧接着,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受到了冲击,他被灵力爆炸的无形余波弹飞出去,堪堪止住身形,只觉得腹内翻搅,喉咙里一片腥甜。 他马上反应过来,是送给流筝的神护符,替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伤害。 怎么会突然爆炸,迎仙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季应玄心中焦急,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将疼痛与眩晕的感?觉硬生生吞咽回去,加快速度往迎仙院走。 *** 流筝尚未想明白自己为何还活着,先被姜怀阔的剑光挑起,狠狠摔落在地上。 姜怀阔的剑尖抵住她喉咙,眼神残忍冷漠,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杀她,才能最大程度地不损坏她身上的太?清剑骨。 “灵力全?失也能搞出这样大的动静,你这妖女,留着也是祸害。”姜怀阔朝她举起了剑:“你们一家四口,还是在地府里团聚吧!” 流筝拼尽力气向侧边一滚,避开了第一道剑锋,然而她的衣裙被钉在地上,来不及脱下?,动弹不得,眼见着第二?道剑锋冲着额心落下?—— 能逃一劫是侥幸,这回是真的逃不掉了。 流筝下?意识闭上眼,预料中穿肤破骨的疼痛没有到来,却听见“呛啷”一声脆响,仿佛剑刃与极硬的东西碰撞,激起零星的火花,灼伤了流筝的眼皮。 她眼前一时?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楚,正茫然间,感?受到有人走近,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头顶响起一道她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听到的声音。 “你们要抢孤的剑骨,可曾得到孤的允准?” 第51章 亲吻 姜怀阔虽不认得季应玄, 却认得浮在他身前的业火红莲。 他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敢问阁下可是……西?境莲主?” 季应玄温然轻笑:“不是也一样能杀你。” 那就是了。 姜怀阔想起那些耸人听闻的西?境传说,生于忧怖崖下莲花境里的这位莲主, 仅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肃清了混乱的西?境,将盘踞在掣雷城近千年的恶妖巨魔挫骨扬灰。 按理说,他身负红莲业火这等焚世的力量,仙门百家应当联起手来剿灭他,然而除非他率先开战,否则心里稍微有点数的仙门都?不想主动招惹他。 就连剑修门派之?首太羲宫,年?初时也尝试想与他交好?。 姜怀阔下意识地后撤了半步,手中?剑举也不是,收也不是。 季应玄右手担着流筝的背, 手腕穿过蝴蝶骨,掌心落在?她微微发烫的剑骨上。 似乎怕惊扰怀中?人, 他刻意将语调放轻, 却足够数丈外的姜怀阔听清楚。 他说:“恐怕祝锦行没有告诉你们,流筝身上的剑骨,乃是孤赠予她的礼物, 她若喜欢, 随她怎么用?,她若不喜, 剔剥后碾成灰化成尘,也轮不到尔等肖想。” 姜怀阔闻言, 一时面色如土,勉力撑持着风度说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如此便罢了。” “误会?罢了?” 他的声音愈轻, 瞳孔幽深寒静,如覆千万年?的冰雪, 未有一点松动。 “可是流筝身上的伤不是误会,祝锦行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