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阿伏兔似乎张了张嘴,看上去像是想阻止我的样子。 不过我没在意。 我走到神威的面前,他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我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嗯 我摩挲着下巴,看着眼前比我高出了大概有那么五六厘米的少年,不太确认地叫了声“神恩君” 神威歪歪头,“嗯”了一声,头顶的呆毛无风自摇。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认错人。 确认了这一点后,我情不自禁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既感动又欣慰。 神威面色不变,看着我脸上的笑,呼吸轻轻地划过我的额头。 我欣慰地捏起了拳头。 下一秒,就像是当年他对我的那样。 我猝不及防的出手,伴着呼呼猎风一拳狠狠砸中了他笑容满面的脸 一声闷哼后,神威猛地弯下腰来,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站在他身前,终于大仇得报,嚣张地叉腰大笑起来。 “你这个敢在当年打了千岁大人就一走了之的家伙,今天可算是被我逮到了吧” 第23章 银河春雨(二) 十分钟前。 阿伏兔说自己从飞船上带回来了一个人的时候,?神威正背对着他,一心一意的注视着窗外常年不变的景色。 说是景色都有点抬举了。更多的时候,阿伏兔更愿意将它当成一道从来不会有人来撤换的背景板。 毕竟宇宙这种东西,?第一次见是稀罕,可当你日复一日的航行在其中的时候,要不了多久就会对它一成不变的样子生出厌烦的情绪。 这是人之常情,所以阿伏兔并不觉得什么。 直到遇见了神威。 说起来,?他和神威的相识竟然一眨眼都攒满了十年了,那个当初带着妹妹、在烙阳艰难的环境下吞着苦果努力生活的小鬼,如今也变成了一个和过去完全相反的任性妄为的家伙,总是让人忍不住去想他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呢 真要说的话,?其实阿伏兔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变过的。 那个当年刚刚来到春雨的小鬼,?身上还带着不知道被谁打出来的伤,就这么随手被凤仙丢给了他。 而他唉声叹气的接下了这份不得不接的照顾小鬼的工作,却发现需要被他照顾的对象正站在落地窗边,看过来的蓝眼睛里沉满了深不见底的寒冰。 “我不需要你来帮忙,?滚出去。” 这是神威上船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听上去就很欠揍对不对 阿伏兔当年的养气功夫还没大成,因此这种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揪着这小子的后脖颈把他的兔头往玻璃上撞,顺便还能撞出来一点里面的水。 而在这之后的十年里,他时常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真的这么做。不然说不定还真能减少一点神威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变越多的脑积水。这样他也就不至于跟在他屁股后面忙前忙后,最后活生生把自己一个优质单身青年夜兔彻底忙成了给这家伙收拾残局的御用男保姆。 阿伏兔仔细想了想,?觉得都是当年自己一时心软犯下的错。 毕竟那小鬼当时头上还缠着绷带,?瘦小的身体孤零零的站在窗前,?因失血过多而失去了颜色的嘴唇映衬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像是随时随地可能会晕过去。 虽然事实证明这小兔子的生命力顽强的要死,但当时自诩为成年兔子的阿伏兔秉承着爱护幼崽的心情,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所以说,?结果都是自己找的。 那天,小小的神威倚靠在宽大的窗边,望着窗外的宇宙银河静静地站了一夜。 当第二天太阳应该升起的时候,正抱臂靠在一旁打瞌睡的阿伏兔在睡眼惺忪中看到他抬起了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绷带。 阿伏兔的困意褪去了一点。就在他以为对方终于想清楚了不再自虐似的去实验夜兔自身的恢复能力,而是肯让他帮忙处理伤口了的时候,就见到神威朝他瞥来了一眼。 那是一种无法用一两句话来形容准确的眼神。沉静、淡漠、像是夜色之下染色的天空,又或者是冰川下的深海,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就在阿伏兔下意识琢磨起“现在的小鬼心思难道都这么深了吗”的这等无意义问题时,就见神威收回了视线,手臂绕到脑后,一圈圈的将缠的好好的绷带解了下来。 给阿伏兔看的一愣。 “喂喂你是在故意给我增加工作量吗” 本来他可 以少包扎一块地方的。现在却又被这小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补回来了。 “既然是已经没用了的东西,就可以丢掉了吧。” 神威淡淡的说出了这句在阿伏兔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转身攥着绷带进房间里。 等阿伏兔跟进去的时候,绷带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似乎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被丢掉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扔了用过的绷带还是站在窗户边上冷静了一晚的原因,神威的情绪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变得平静了许多。 于是最终,阿伏兔成功的按着这个小鬼给他上了药,在包扎过伤口确定没问题了之后,终于功成身退的去找凤仙复命去了。 当时的他心中满是解脱,年纪轻轻脸上就盛满了沧桑,只暗中祈祷自家的团长大人能开开眼,他再也不要和这个让人心累的小鬼相处下去了。 只可惜这个目标没有实现。并且还在之后的时间里越发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如同一场生动的黑色幽默。 如今十年过去,一手创立了第七师团的团长夜王凤仙早已隐退,新换上来的团长顶着一张笑意盈盈的娃娃脸,随手一指就让他从无名小卒变身为师团的副团长,从此名正言顺的开始了替新团长擦屁股的伟大工程。 当年那个冷冰冰的小鬼长成了笑面虎,怎么想都是春雨的错。 如今,就连阿伏兔也只能偶尔在他眺望窗外的时候找到一两分这人小时候的影子。那个刚来到春雨,浑身上下似乎长满了刺的小小少年,似乎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这样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无处再寻。 与今日内心似乎有些多愁善感的阿伏兔不同的是,神威在听到对方口中那个人的名字时,并没有如自家副团长所想的那样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所以呢你想让我去见见她吗。” 神威歪了歪头,在阿伏兔逐渐变得有些纳闷的表情里,弯着眼睛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把这种找上门来的麻烦主动带回来什么的,这可不像是阿伏兔做事的风格啊。” 阿伏兔“…” 这副表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对待少时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