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带来什么,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怕。 姜佚明也皱皱眉头,他看了黎景一会儿,发出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中没有烦躁和苦恼的意味,只有淡淡地无奈。他当真拿黎景半点办法都没有。 “怕什么?我只是想给你吹吹头发,什么都不会做的。” 说出这句话时,姜佚明的语气仍是温和的,不带丝毫的责备。他嘴角分明还带着未曾冷却的笑意,可眼睛中却闪过一丝落寞,看得黎景心脏生疼。 明明姜佚明才是两人之中的上位者,可他却总是朝黎景放低姿态,甚至低到尘埃。 “我……”黎景的指尖和脚趾一同蜷曲起来。他自知误会了姜佚明,此时心中难免愧怍。 他本想说句对不起,可他记得姜佚明不喜欢听他苍白无力的道歉。他不善言辞,更不习惯剖析自己,再多的情绪也只能憋在胸口,最后化作缄默无言。 姜佚明自嘲地笑了笑,他拉开床头柜,拿出吹风机来,熟练地插上电源。 温热的风吹过,姜佚明的手轻柔地拂过黎景的发丝。 他们谁都没说话。 等到黎景的头发干透了,姜佚明低声说了句“好了”,旋即将吹风机收进了床头柜里。 “睡吧,折腾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吧。”一边说着,姜佚明一边站起身来。 黎景仍坐在床边,他没有动弹,而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 姜佚明失笑,他轻轻揉了揉黎景柔软地发丝,低声哄道:“怎么了?不想睡觉么?要不要看会儿电影?” 说着,姜佚明就要起身去拿Ipad。 “——姜佚明” 就在姜佚明打算转身离开的刹那,黎景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陪我一会儿?”他抬起眼眸,一双小鹿般的圆眼闪烁着点点泪光。 姜佚明觉得有些好笑,他坐回了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问道:“你不是怕我么?” “我……我没有怕你。” 姜佚明又叹了口气。他对黎景拿不出半分脾气,被如此这般的反复折腾也只是温柔地看着对方,然后无奈地笑笑。 他示意黎景躺在床上,然后他躬下身来,替黎景盖好被子。 最后,他关上了灯,坐在床边柔声说:“睡吧,不要怕,我在这里守着你。” 屋里的空调开得很足。黎景四肢舒展,陷入柔软的床上。他身上的被子犹如轻柔的羽毛,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黎景闭上眼睛,胸腔里犹如踹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此时此刻,姜佚明就坐在他的床边,他甚至能嗅到姜佚明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能够听到对方平缓的呼吸。 窗外,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月亮藏在了水雾之后。 屋里仿佛遮盖了一层黑色的幕布,隐藏了黎景微微张开的双眸,也隐匿了姜佚明深沉的目光。 黎景不敢张开眼睛,他只能略微张开一条缝,透过浓密的睫毛,偷偷打量着姜佚明的轮廓。 黑暗遮蔽了姜佚明的五官,也藏起了他的神色,黎景看得不甚真切,模模糊糊的,但他却乐在其中。 比起正大光明地看姜佚明,黎景反而更喜欢藏在黑暗的夜幕中偷偷描摹对方的面容。 静谧的空气与黑暗的环境催生了黎景的睡意。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直到再也睁不开了。随即,他的呼吸开始放缓,在姜佚明的身边,陷入了安宁的睡梦。 这天晚上,黎景做了个旖旎美妙的梦。 梦里的他没有离开申城,而是选择与姜佚明一起去京市念书。他们与家里断绝了关系,一切都靠自己。 起先,他们的生活很艰难。他们背着助学贷款,一有时间了就在麦当劳和星巴克里打工。工作很辛苦、课业很紧张,日子紧巴巴的,但很有盼头。 姜佚明踏实又能干,没过多久,他们的生活就好了起来。 毕业后,他们留在了京市。 名校毕业的姜佚明顺利成章地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而他也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们忙碌却充实,过着安定而平凡的日子。 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虽偶有争吵,但总能很快和好。 黎景在梦中沉湎,迟迟不愿醒来,直到日上三竿才恍恍惚惚地找回几分清明。 醒来后,他的双眸有些空洞,久久地看着天花板,明明身体还能感受到梦的温度,可那竟都是黄粱一梦。 黎景醒来后不久,就听到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朝门外问道:“怎么了?” 姜佚明打开房门,他的手中端了个玻璃杯,见黎景已经醒来了,便朝前走了几步,将水杯凑到了黎景的嘴边。 黎景坐起身子,就着姜佚明的手喝了小半,然后他摇摇头,姜佚明便将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睡醒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早餐?”姜佚明柔声问道。 黎景点了点头。 洗漱后,黎景来到餐厅。他忍不住环视着周遭,昨晚他尚且没有功夫好好看看这个房子,如今仔细瞧了几眼,便更觉得诡异。 明明坐落于寸金寸土的申城市区,明明是高档社区中价值不菲的大平层,可姜佚明怎么把这套房子装修得如此简陋? 空空荡荡的,不像是家,连宾馆都称不上,倒像是个监狱。 黎景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吓了一跳,竟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景?” “小景,想什么呢?是不是早餐不合胃口?” 姜佚明坐在黎景的对面,他放下手中的杂志,蹙眉看着黎景。 黎景慌乱的摇了下头,接着他用力甩甩自己的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抛下。 吃过早饭后,姜佚明将两张银行卡交给了黎景。 他认真地介绍着:“这两张卡,一张是储蓄卡,里面有一百万,你拿着用,另一张是信用卡,额度是一百万,你随便刷,我会每月会还。” 黎景怔了一下,似乎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又像是被姜佚明口中的这个天文数字吓到了。 缓过神后,黎景没有收下姜佚明递来的卡,而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佚明笑笑,坦然说:“这只是一份小小的礼物,用来欢迎你回到我的身边。” “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也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就当是一份心意,收下吧。” 说全然不动心是假的。 黎景一个人在社会上漂泊,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数不清的累,这些年的所有积蓄,还不到这些钱的零头。 可这算什么呢?一场明晃晃的钱色交易吗? 见黎景仍有迟疑,姜佚明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