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慢慢琢磨出的真相,翁绿萼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软绵绵的面颊贴近他的胸膛,闭了闭眼。 “怎么了?” 萧持喜欢她无声的眷恋姿态,这让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被她依赖的感觉。 何止美?妙绝伦。 翁绿萼闭眼听着那阵熟悉的、有力的心跳声,再睁开眼时?,迎上的是他那双带着怜爱与柔和?的深邃眼眸。 “我的心跳得有些快。” 冷不?丁听她这么说了一句,萧持原本松弛的神情又绷紧了。 他正想让马夫调转方向,先回府让方大夫给她诊诊脉,却被她拉住手?,摇了摇。 翁绿萼笑着看他,声音放得有些轻,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春风,擦过他耳廓,来?不?及等他反应,又害羞地逃走了。 “那日我无聊,翻开一本医书。书上说,看到?喜欢的人,心跳得就会比平时?快些。” 萧持垂眸,看着那只纤细素手?再度抚上他的心口,一阵比一阵更有力、更雄浑的心跳声,在她掌心下响起?。 翁绿萼抬起?那双沉静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弯:“我是这样。夫君也是这样。” 她的神情坦荡,语气柔软,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动人的情话。 ——不过是发自真心的一句感慨而?已。 翁绿萼这样想道。 萧持意外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翁绿萼有些乏力,撑不?住半坐着的姿势时?,他默默帮着她调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晌,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姁姁,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问得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若是让别人听去,说不?定真要笑掉大牙。 转眼她们成婚快两?年,做了这么久夫妻,孩子?也快出生了,却还?在试探着问‘你喜不?喜欢我’的话。 翁绿萼忍俊不?禁。 看着她的笑靥,萧持心里半是羞赧,半是急切。 说他贪心也好,说他不?自信也罢。 他就是想从?他的妻嘴里,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案。 她也如自己一般,深深喜爱着他。 察觉到?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心都濡湿了一片,翁绿萼眉梢微扬,嗔了他一句:“傻子?。” “我喜欢你。我当然喜欢你。” 尾音里带着一些温柔的叹息。 萧持不?发一言,却低下头去,攫住那两?瓣前不?久才说出令他神魂震荡之言的 嫣红嘴唇。 他的欢喜、得意?、动容、得偿所愿的激动,全都藏在这个?缠绵却不?带丝毫情.欲意?味的吻里。 他几乎快要溢出的快乐,也感染了翁绿萼。 她仰起?头,温顺地承受着来?自他心潮澎湃得有些过分的亲吻。 …… 马车徐徐驶了一路,直到?终于停下时?,萧持轻轻叫醒了睡得正沉的妻子?。 “到?了么?” 萧持拿下她想要揉眼睛的手?,用壶里的温水沾湿了帕子?,温柔地沿着眼窝打转,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翁绿萼喉咙里溢出几声含糊的嗯声,显然是被伺候得十分舒爽。 萧持看着她小猫哼哼似的模样,觉得好笑,又拿过杏香准备的面脂,挖出一块儿在她脸上抹匀——山风啸冷,哪怕她被狐裘裹得严严实实,萧持也有些不?放心。 直到?一声‘好了’落在她耳畔,翁绿萼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她被萧持抱下了马车,落地之后,萧持紧紧牵着她的手?,另一只胳膊拢住她穿上狐裘之后愈发显得臃肿的腰身?,带着她缓步往前面被风雪吹白了青灰色殿脊的寺庙走去。 周遭一片冰积雪凝,玉琢银装,翁绿萼也是走得近了,才发现这是豫州附近香火最旺盛的华严寺。 她也曾来?过这里,替他求得长生平安。 此时?正值隆冬,再虔诚的信徒大概也受不?了严寒,巍峨幽静的古刹内一片寂静,依稀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 他们跨过朱红门槛,有僧人上前指引,一路恭顺地将夫妻俩引入了一间大殿。 殿内香烟缭绕,梵音袅袅,翁绿萼看了一眼庄严肃穆的大佛,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又好奇地看向他:“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赔罪?” 萧持一笑:“自然不?是。”说着,他将人扶着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被他轻轻按着肩膀坐下时?,翁绿萼还?有些不?自在。 ——从?前进到?佛前大殿,要么站着,要么跪着,哪儿有坐着的道理。 不?过萧持显然没有要委屈她的意?思。 将她安顿好了之后,自己行至蒲团前,抬头看了一眼佛祖庄严宝相,跪了下去。 他从?前并不?信这些。不?过是人定胜天而?已。 但?想起?阿姐与他提起?,她没有写进家书里的,为他求平安符、诵经点灯的事,萧持忽也有了到?佛前走一趟的心思。 按理说,所求之事如愿实现,该到?佛前还?愿。 萧持闭上眼,双手?伏地,是一个?再虔诚不?过的姿势。 ——她所求的,所要的,都有他来?实现。佛祖在上,若要什么因果,也请只找他萧持一人就好。 他没让翁绿萼久等,起?身?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过去扶她。 翁绿萼好奇:“夫君,你向佛祖许什么愿了?” 萧持笑:“天机不?可泄露。” 听着他那高深莫测的语气,翁绿萼哼了哼。 又开始装了。 一路走去,只有寥寥数位僧人对他们颔首行礼,并不?见其他尘世之人。 翁绿萼这才反应过来?,萧持大概是提前打了招呼。 今日的华严寺,只有他们两?位香客。 萧持带着她往留供香客们住宿的厢房走去,一进去,见四处布置摆设都颇精细,屋子?里点了几盆碳,暖呼呼的,翁绿萼身?上穿得又厚,被屋子?里的热意?一烘,白净的额头上就浮上一层晶亮的汗珠。 萧持带着茧意?的手?擦过她细白的颈——自然了,这是在给她解下那件狐裘,本意?是正经的。 但?他这个?人,却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萧持去将狐裘挂好,回头想去扶她去罗汉床上坐着,却见人站在那儿,一双漂亮的眼瞪着他,唇也紧紧抿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什么赔罪……一点儿都不?诚心。” 她的话里难掩怨念,虽然能出门很好,能和?他一块儿出门,更好。 但?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的一腔诚心,都是对着佛祖使的。 佛门清净之地,她连多出几分嗔念都觉得不?好意?思,哪有什么趣味可言。 萧持明白过来?了,有些哭笑不?得地扶着气哼哼的人到?罗汉床上坐着,揶揄道:“怎么性子?变得那么急?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他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