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骂:“贱人婊子,我今天非把你打残不可!” 宋沅不知道他的毒瘾有没有戒掉,但他目前暴虐因子被激发,已经失去了理智,极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她的手藏在身后,悄悄摁了五下电源键。她记得这个紧急呼叫方式。 与此同时,孙其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迭刀。 “孙其野你疯了!”她惊恐地呼叫。 孙其野完全松开了她,当着她的面抽出了刀身:“我不会杀人,但是给你放点血,来点教训,也不错。” 宋沅强迫自己专注:“我和你也有些血缘关系,你把我拖到这西南角的树林来,真的要做到这份上吗?” 魏时穆应该已经接通了她的电话,她不着痕迹地给他透露信息。 “你不是缺钱吗?我转给你,我的账户里有叁十万,现在就能转给你。” 孙其野微微停顿了一下。 只是一下,他又用刀子贴着她的脸,嚣张地威胁:“钱嘛,我也要。我先把你划上一刀,你再给我转也行。” 危险近在咫尺,宋沅额上已经冒汗了。她尽量平复气息说:“你想好了,我的朋友就在附近,很快就能带人过来,那你最多只是报复了我,而拿不到钱。” “你完全可以先让我给你转钱,再报复我的,这样即使有人来了,你也可以很快逃走。你现在最缺钱了,不是吗?” 孙其野思考了一下,手中那把刀离开了她的脸。 宋沅精神高度集中,就趁着他松懈的间隙,朝他身后高声大喊:“魏时穆!” 孙其野没料想这是宋沅的诈骗,下意识转头去看,宋沅拼尽全力朝他裤裆狠狠一踢,趁他吃痛弯腰的空当,迅速绕到他身后,以魏时穆教过的动作旋踢他的手肘关节,把他的刀震落在地。 双方力量悬殊,孙其野很快就反应过来,吃力地转过身来。宋沅自知技巧不足,不敢上前与他搏斗,转身撒腿就跑。 “圆圆!”是魏时穆的声音,他就在这片林子旁。 “我在这!” 魏时穆接收到信息,立刻冲进林子,拉过女孩子将她护在身后。 孙其野已经重新捡回了刀子:“好啊,你也来了。我正好报上次那一脚的仇。”他知道时间不多,举着刀子就朝他们冲来。 “往后跑,我来对付。”魏时穆出声安排宋沅,随后上前应对。 这个时候更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宋沅反应迅速,转头在林子里找起木棒。 魏时穆的跆拳道只练到红黑带阶段,其余的防身术虽都接触过,但都练得不精。加上孙其野挥着刀失去了理智,他只能艰难躲闪。 对方的力量并不输他,魏时穆躲了十几回,没有找到进攻点。那头宋沅找到了一根粗棒子,对着孙其野大喊:“警察来了!” 同样的招数再次奏效,魏时穆抓到了他分神的间隙,倒锁他持刀的手腕打击关节,腿部发力踢向对方的鼠蹊部,手臂锁喉把人推向树干。孙其野力气太强悍,挣扎的同时划伤了魏时穆的胳膊,但仍被打掉了刀子,控在树干处。 宋沅立刻冲上来,猛的一棍子挥向他的头部,孙其野头晕目眩。 也正在这时,林庭柯带着几个保安赶来,冲上前,迅速将孙其野制服在地。 一晚上全是惊险,孙其野被警察带走后,林庭柯赶紧带着两人去医院。宋沅的伤全在脸上,小姑娘嘴角出了血,白嫩的脸颊全肿了。魏时穆那一刀划得虽不深,可也见了皮肉,流了不少血。 才包扎好,他就将宋沅紧紧搂住,将头埋在她温热的颈间。 只差一点,不敢预想宋沅会出什么事。他当时真的恨不得捅死孙其野。 宋沅本就高度紧张,一路上手指小腿全都不住地抖,现在上好了药,被他温暖的怀抱罩住,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颈间淋下一股热烫,是魏时穆的眼泪。 他哭了。 -- 爱人永恒 【四十】 宋沅没想到先哭的人是他,捋着他的背安慰道:“好啦,我也没事啦。” “怪我……”他哽咽道。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的愧疚,他的难过,他承诺过的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可还是让她受了伤。他不愿意辩解,痛心得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他只比宋沅大叁个月,迄今为止,这仓促简短的人生中,却已有太多事情和她绑在一起。第一次抓周,第一次品尝人间的食物,第一次为肉眼看到的流星雀跃,第一次踏入学校,甚至于,第一次为异性的肉体着迷。 他们也会为同一颗糖果争吵,为被对方弄坏的玩具打架,会因没收到彼此的生日礼物而冷战。 每一个瞬间都有她。 失去她的人生,会不会就是失去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他不敢深想,只更用力拥抱怀中的小人。他只想此刻,唯一应当被珍惜的此刻。 魏时穆没有哭出声,那眼泪却濡湿了宋沅的衣领。泪水太温情,她脸上明明疼得难受,心里却如羽毛飘过,柔柔的,痒痒的。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两个相拥的恋人,不知何时,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鹅毛雪。这让宋沅想到六年级的那个冬天,魏时穆被社会小青年打劫,抢走了一个月的早餐费。他不敢回家,躲在回家路上的那个巷口里。 他们本因为不知所以的小事冷战了好多天,可那天雪下得那么大,宋沅心软了,最后还是过去安慰他,说可以包他一个月的早餐。 那天魏时穆也被打了,她瞧着这可怜的小狗,大方地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他。 于是他在宋沅的肩上哭了。 想起这个,宋沅就笑了。小狗还是小狗,这么大了还会在她颈边哭。 她总是觉得魏时穆做事没有毅力,还胆小,又散漫。可那天之后,他就去学了跆拳道,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坚持。 她其实很喜欢他的散漫,自由,和诚挚。是她口是心非,总要忽视对他的留意。 她伸手,轻轻捏了他通红的耳朵。 “魏时穆,你要不要再告白一次?”她用手掌拢住了他的耳朵,轻悄悄地问。 魏时穆微微愣住。 雪下得真大,点滴落在尘埃里,像他们震荡的心跳声,怦怦,简直要飘出天外。 他从那柔软的躯体中抬头,用手背拭掉含糊的眼泪,双眸清澈又温然。 “宋沅,我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华丽的言语,只有最真切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