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 百米开外的华中军队等候已久,时暮破窗而出的那一刻便开始向前推进,即便大半枪械已瞄准目标人物,作战营五百余人神色紧张依旧,个个如临大敌。 近几年华中军部荒淫度日,形同虚设,若不是高层许了好,根本凑不出人去执行任务,虽是战友,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而他们眼前这个人,能力过于强劲,曾一人抵一师,鏖战异种,收复万里失地,将沉寂数年的华南基地送上第一基地的宝座。 时暮,朱雀之力继承人,曾位列四军之首,一朝失职,致使华南基地沦陷,两百万人葬身。 人类顽强抗争百年的成果毁于一旦,至今,华南基地仍是废墟一片,了无人烟。 八十米、七十米……华中军队不断靠近。 「朱雀。」 终日为伴的神兽朱雀沉寂片刻,脑海深处冒出几声微弱的雀鸣回应时暮。 虚空中一抹淡淡的红光裹挟全身,时暮的脸色倏地白下去,神力渺茫,难以飞行,不止如此,启用神力的瞬间,钻心的刺痛遍布全身。 对面的军官被朱雀之力引动情绪,见状深吸了口气,一声令下,“不惜一切代价带回逃犯!” 须臾之间,火光骤出! 砰砰砰——!!! 枪炮划破长空,将时暮身后的楼房破出大洞,尘土飞扬间,那处缺口宛若通向地狱的裂口,令人生惧的红光绕出尘雾,时暮面无表情站在中间,完好如初。 他许久不说话,声音透着沙哑。 “好隆重的见面礼。” 时暮身边悬浮着一大半子弹炸药,漫不经心勾了勾手指,“剩得不多,想要吗。” 为首的士兵愣了一瞬,疾呼道:“撤—撤退!不!先找掩体!!!” 嘭——! 一枚子弹穿过士兵后脑。 不等一众士兵反应过来,高众人一级的军官吼道:“逃犯射杀士兵!全力绞杀!不许撤!” 时暮压下口中的血腥,手指轻挑,漫天弹药飞速还击。 轰隆—— “啊——!”“躲开!快躲开!” “子弹的轨迹在改变!先找掩体!!!” “快把他揪出来!让我先进去!让我进去!” 对面的军队乱成一锅粥,时暮轻敲手指,接连穿透数人腿部的子弹全部停下,稀稀拉拉散落在地。 厚重的装甲车塞满人,车顶漆黑的炮口再次对准时暮。 就在这时。 一架老旧蝠式隐形机悄然显现在医院上空,三枚燃|烧|弹发射,落到装甲车附近,阻断华中军队行进路线,数十枚烟雾弹随之投入。 飞行员驾驶高手,径直俯冲而下,悬停在距地面三米处。 尾翼舱门缓缓打开,时暮一跃而起,单膝支地落在机舱中。 再压不住喉间腥气,发黑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涌出,灰白的刑服被血液浸透,发丝也染上血,凌乱地贴着面颊,久经伤痛缠绕的面容绮丽而诡异,让时暮看上去像地狱爬出的艳鬼。 抬升速度稍一放缓,华中军队抓住时机,毫不留情扔了枚防空导弹过来。 飞机斜侧过机身迅速躲避,隐形模式开启,也顾不得时暮,全速爬升至高空。 时暮踉跄着跌坐在角落,口中的血液不断外涌。 副座驾驶员急忙起身,往时暮身后铺了块软垫,翻出医护箱,见他急得手忙脚乱,时暮缓和道:“别紧张,我没事。” “他都这么说了就别管他,让他自己待着,反正吐血的不是我们。” 这声音十分熟悉,相较先前变声期的干涩,如今多了几分清爽。 主位上的驾驶员设定好飞行路线便站起身。 黑色连体飞行服被隆起的肌肉撑起,臂章上的玄武印记昭示身份,身姿挺拔,上次见面不过到时暮胸前,如今比时暮还高出些。 虽是亲兄弟,那张脸和时暮不太相像,或许是一人随了母亲另一人随了父亲的缘故,时郝的脸颊带着肉感,脸部线条十分柔和,眼尾下垂,看起来是很乖巧的人。 唯有眼睛里的深褐色与时暮的红相像。 兄弟俩多年未见,时暮看着时郝顿觉恍惚。 被那样一张脸注视,即便是至亲,时郝也浑身不自在起来,更何况一别数年。 “有……什么好看的?” 时暮偏过头去,不看他了。 “哎!也没不让你看……就是你别一直看。”时郝红着耳根低下头。 “时郝。”时暮出声,语气里有了些起伏,“你还活着。” 时郝听出他话里的庆幸,抿了下嘴没说什么。 兄弟俩沉默无言,时暮看向舷窗外,大气饱受污染的今天,乌云终年蔽日,太阳的存在是不可触摸的神话。 大半侧脸映入时郝眼中,再精致的面容也难掩病态,消瘦又极为苍白。 时郝在远处看见炮火连天的任务点时,本以为任务无望,直到看清任务目标的那一刻,呼吸瞬间停滞,看着时暮大口吐血到站不起身,开飞机的手更是被吓得抖成筛子。 如今时暮就在他眼前,那声“哥哥”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哪一年了?”他听时暮问。 时郝连忙接上,“143年。” 时暮微微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一边。 “你不好奇吗?”时郝见状打破平静,面上渐渐染了些急躁,“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五年就醒了吗?” 时暮无动于衷,平静道:“事在人为,没得选的事,不知道也好。” 不应该这样,至少,他印象中的哥哥永远不会这样,时郝愣愣坐在一边,半天递过来支营养液,“飞机里没别的。” 时暮半睁着眼睛接过营养液,时郝看着他轻颤的腕骨,心里越发不安。 —— 三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华北基地。 这是五个基地中,唯一一座地下城基地,也是最大的基地。最先建成,跨越百年,如今依旧坚固,五百万人在这里生活。 时郝背着陷入昏迷的时暮朝地下电梯走。 一个半小时前,时暮再次吐血,休眠五年的身体适应不了新环境,不断亮起红灯。 地下电梯急速下坠的失重感惊醒时暮,意识到自己正在时郝背上,时暮撑起身。 “放我下来。” 时郝不为所动,抱着时暮大腿的手紧了几分,颇为愉悦地哼了个小曲。 下一秒,时暮抬手锁住他的咽喉,稍一用力,小曲戛然而止。 时郝松手去抓时暮,不料时暮双腿缠住他另一只手,绞着他半个身子猛地向后一跃,直接把他掀飞放倒。 时暮稳稳落地。 时郝辩解:“我是看你昏迷才没用力,你不爱幼。” “我大你五岁,不过我躺了五年,我们扯平了。谈不上尊老爱幼。”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