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尝了几杯酒, 微醺之后困倦,便小睡了会?儿。 这样短暂的休息,她竟也做了梦。 前世,容厌也曾这般带着她南下, 一路游玩, 即便有过船上那一遭,她还是忍不住地…… 对他越来?越痴迷。 白日里, 晚晚躺在温泉的池壁旁, 看着头顶的蓝天,仔细思索过。 她前世, 为什么会?喜欢容厌? 是不知道自己被当?作替身,还是将他视作能?把她拉出叶家泥沼的浮木? 前世的记忆里,她只看到?过容厌,只看到?她和容厌的百般纠缠,甚至…… 她的师兄,一次都不曾被提起过。 晚晚忽然想到?了五岁那年,她第一次有这种梦境,第一次听到?梦境中的人对自己讲话?。 上一世,她应当?没有学医,这一世,她阴差阳错,偏偏成了神医骆良的徒弟。从这一年,两世便已经有了分歧。 前世的她,或许都不曾见过师兄。 那么,容厌虽然危险,可他教她权术,给她权利,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她体面。他有世间顶好的皮相,是最尊贵、最强大的帝主,承他独宠时,他待她又足够特?殊。 前世的叶晚晚一无所有,容厌给了她足够多。 于是,容厌与所谓她和他之间的情爱,便成了她的全?部。 可这一世,于她完全?行?不通。 前世今生,最终走?向的,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吗? 晚晚被酒气催地困倦起来?,仰面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直到?月上树梢,她又盯着月亮看。 她的师兄也是月亮。 师兄失踪后,生死未卜,但这样,他会?成为她永远的月亮。 梦境到?了最后,还是同一片温泉,晚晚看到?自己和容厌在温泉中拥抱亲吻。 她看到?自己在亲吻中忽然抬眸,与她对视。 梦境中,隔着虚空,前世和今生遥相对望。 逐渐坍塌的场景之中,晚晚似乎又回到?了五岁那年,她听到?梦境中的自己开口。 “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晚晚在心里回答。 没有。 她永远不会?喜欢这样的容厌,他这样的人。 她永远只能?同这样的他虚情假意。 半梦半醒间,晚晚察觉有人抱住她,花果酒的劲头还没过,她面色泛红,有些懊恼。 管事?说,这酒不易醉人的啊,她居然睡着了。 她只是有些晕,思绪却不见有丝毫迟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容厌,张开手臂抱住,用脸颊蹭了蹭他,喊出了他的名字:“容、容……” 念了两遍他的姓,终归还是没有将他全?名当?着他的面喊出来?,放肆又没那么放肆。 水中她的重量更轻了些,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将她推远。容厌从横抱着她,到?顺着她的力道,让她直身立在水中。 晚晚立刻按着他的肩,轻轻一用力,身体便往上浮起,让自己比他高了些。 她终于能?低头俯视他。 容厌抬起头仰视着,似乎在笑她:“你在叫我什么?” 晚晚定定看着他,道:“容容,冒犯陛下了。” 容厌看了她一会?儿。 她睁大朦朦的黑眸,等着容厌发怒或者斥责她。 容厌懒散地笑了下,“在宫外,随你怎么叫。” 晚晚惊奇,“真?的吗?” 容厌应了一声。 晚晚想起在悬园寺中看到?的,裴夫人裴露凝的牌位,净明是那僧人,那琉璃儿…… 是他的小名? 牌位上的药师经,便是是名字的典故? 晚晚想了下,还是没有叫出来?。 酒气渐渐散去,她那点眩晕也舒缓了些,夜间的温泉依旧温暖舒适,吹到?身上的微风也是温暖而温柔。 她在泉中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手指指腹被泡地有些发皱,全?身湿透。 容厌将她抱在身前,手臂在她臀下轻轻拖着。 湿透的衣衫在水中搅在一起,肌肤相贴之感,在水中仅仅隔着几层流动的面料。 晚晚低头,脸颊抵住他侧脸,没有说话?。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肌肉的线条,明明隔着几层衣物,却如若无物一般。 一圈圈的水纹荡开,轻柔地拍打在人背上,仿佛是一个茧,将她和他包裹、缠绕。 此时才觉出两人之间涌动的那种氛围。 晚晚长睫细细颤了颤。 容厌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神情平静,却始终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 没有亲吻,没有行?房,只是单单纯纯地在水中拥抱,却有种更为隐秘难言的暧|昧之感,就?像一只蝴蝶飞进心脏。 太过和谐静谧的气氛,引人沉浸。 晚晚将脸颊埋进他颈间。 泡得太久,容厌看到?晚晚泛白的指腹,重新改为横抱着她的姿势,缓步走?出温泉。 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吸足了水的衣料随着他的走?动,偶尔会?带起一丝丝摩擦。 晚晚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肩上。 容厌垂眸看了一眼。 她低垂着眼眸,长睫浓密,恰到?好处的卷翘,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水墨画上写意飞扬出去的浓墨一笔。 至美至艳。 一路上,容厌避开人,横抱着她,从温泉一直走?到?她居住的院落。 泉水一路滴答,水汽又被夏夜蒸发了些,到?了院中,两人衣摆都已经不再滴水。 晚晚还记得,最开始,他微微哂笑,连扶都不会?扶她一把,到?如今,他很少说什么,却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 回到?房中,容厌便先离去。 晚晚擦净身上水迹,重新换上一身干燥的中衣,躺到?床上,忽然便觉出几分惬意。 一路南下避暑的行?程,也能?让她舒适愉悦起来?。 第二日,不能?再耽搁,用完早膳便继续启程。 晚晚自觉先爬上容厌的骏马,靠前坐了些,容厌握住缰绳,翻身上马,坐到?她身后。 路上晚晚时不时看看周围风景,或者倚在容厌怀中小憩,甚至仰头看他的脸。 迎面偶尔遇到?一两辆北上行?色匆匆的马车,晚晚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容厌放慢了速度,单手控缰绳,看了眼那些北上的马车,朝着饶温示意了一下。 饶温领命,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一人一马登时加快了速度,如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往南而去。 等到?正午,容厌带着晚晚找了一处清溪,在旁边架起篝火。 晚晚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问:“我做些什么呀?” 容厌看了眼她纤弱的身形,道:“什么都不用做。” 晚晚还是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