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腕骨细瘦,皮革绕过三圈都还是松垮垮的,像蜿蜒盘踞泛着冷光的黑蛇。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如果你不喜欢太花哨,就少刻点花纹吧。这还是新款一式两用的呢。” 迟尧絮叨说些什么陆鸣其实并未听清。 迟尧长得太漂亮,这种漂亮经过屏幕框选似乎更加抓人眼球,骨骼清瘦,皮肤冷白,皮肤下青色血管仿佛植被地底下若隐若现根系脉络。 此刻这些脉络正被黑色皮革环绕包裹,像束缚,又像是引诱。 陆鸣眼底的幽深渐乎浓郁,握着手机的指腹缓慢摩挲,片刻后,很轻地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的。 “做好之后送我?” 乍一看陆鸣嘴角的弧度,迟尧有些纳罕,点点头:“送你呀,很喜欢吗?” “还不错。”陆鸣挑眉,“你亲自设计制作吗?” 迟尧有些疑惑陆鸣为什么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却也实话实说了:“那是自然。” 陆鸣笑意加深,引导道:“做好了你教我怎么一式两用?” 作者有话说: 迟:直球表白,直球表白 第20章 你怎么有脸回来 视频电话挂断,躲在镜头外大气也不敢喘的左尚言猛地卸力。 迟尧见状调笑道:“又不是偷/.情藏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知道你突然开视频啊!还有……偷什么情?我可不喜欢男人!”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迟尧可是甲方爸爸,合同还没确定,不能把人惹到,左尚言压下少爷脾气,缓和表情,别扭解释:“还不是怕你男朋友误会了。” 他是来找迟尧签合同的,上回他们谈好,顺驰未来一年的珠宝首饰所配银托都跟左氏集团合作。 不算太大的项目,但对于左尚言来说这是他爹第一次完完整整交到他手里的任务,昨晚刚跟他爹吵过架,左尚言急于证明自己,所以这个项目必须好好完成。 邮件里约好早上十点在顺驰公司见面,左尚言早早出门,谁知迟尧根本没按约定时间过来。 助理领他到办公室等着,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久到他从暴躁到平静再到暴躁,久到他把这间办公室都逛遍开视研究操作台上那张设计稿的时候,迟尧进来了。 迟尧轻瞥来一眼,紧接着无视他跟视频里的人说笑调情,左尚言被这一眼看得差点破防,盯着迟尧嘴边那抹轻佻又漂亮的弧度,暗骂了句浪得没边。 他想起那些传言,如果说之前还有怀疑,那这会儿就只剩相信了。 迟尧果然是个男狐狸精! 迟尧视频完还转头刺他两句,什么偷晴什么藏娇,简直不知羞耻。 但最让他憋气的是,他还必须在迟尧面前赔笑脸,他听见自己刻意讨好的音调: “迟总现在有空吗?” 迟尧一眼看出左尚言心口不一的别扭模样,寡淡地掀了掀眼皮。 “没空。” 左尚言努力维持的表情裂开一道缝隙,看得迟尧心底发笑,交叠双腿倚进靠背,熟练地使唤人:“去帮我泡杯咖啡,多放方糖。” 泡咖啡、热饭、收拾餐盒、拿工具…… 从中午到下午,左尚言度过了二十几年来最屈辱的一天,终于拿着签好字的合同走出去。 看着署名落款上清秀小楷,他差点热泪盈眶。 坐在返程的车里,左尚言疲倦地闭上眼,少爷脾气都发不出来了,本想睡一觉,脑海却自动回想起迟尧俯身在操作台的认真模样。 男狐狸精长得漂亮,跟对象视频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像一把淬毒的小钩子。 做设计时又认真冷淡得仿佛圣人,低头时一缕长发因重力垂坠落在唇边。 迟尧唇瓣翕动,左尚言本以为又是什么跑腿的活计,但迟尧说:“帮我把头发捋到耳后。” 顶灯光线投射在迟尧烟灰色瞳孔,仿佛蒙上层薄雾,让整张面孔都模糊,包括左眼眼角那颗烟灰色的小痣。 左尚言忘记自己怎么动作的,指尖颤抖勾起那缕发丝,一再小心却还是手抖触碰了迟尧微凉的面颊。 迟尧当时是在勾引他吗……? 想什么呢,左尚言被心底跳出的念头吓到,浑身惊出冷汗。 前排司机从后视镜打量好几眼,少爷从顺驰公司出来就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位迟总为难了。 “左少爷,您还好吗?” “没、没什么!”赶紧把念头通通扔掉,左尚言若无其事扭头向窗外。 迟尧对左尚言没什么兴趣,也就是随手逗逗路边小狗那样的心态。 跟伍子胥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说起左尚言,兴致缺缺抿了口金酒,唇瓣立刻变得波光粼粼,像涂过润唇膏。 伍子胥状似无意扫过那片唇,滚了滚喉结,打听:“那陆鸣呢?听说你最近老往临安大学跑。” 迟尧突然笑了,脸部轮廓在酒吧变换的光影中愈发立体,“你觉得我多久能追到陆鸣?” 伍子胥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迟尧明显很感兴趣,他从不会驳迟尧的面子,也就迎合了句:“半个月?” “我觉得,七天之内吧。”迟尧想起陆鸣性/.感的身体,前几天他曾抱过的,但忘了趁机摸摸腹肌。 鼓点密集的摇滚乐让人体内的血液都要沸腾,迟尧觉得自己可能酒喝多了有点上头。 刚放下杯子,伍子胥突然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神情从慌张到强作镇定,举着一瓶伏特加凑过来让他教他调酒。 迟尧轻易看破了拙劣遮掩的痕迹。 能让伍子胥慌张的事可不多,迟尧心底纳罕,撩起眼皮顺着伍子胥的视线回头探了一眼。 只这一眼。 “噼啪——” 他似乎听见极为细微的高脚杯落砸在地面碎裂的声音,穿过熙攘人群的阻隔,他还是一眼瞧见了那人。 这一瞬间,音乐人声尽数清空,背景仿佛光影飞快往身后退去,迟尧像是被拉进一间幻境。 那人穿着身休闲黑西装,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那人脸上,棱角分明,光影变换,无端生出丝缕致幻感。 多少年没见了? 迟尧想勾唇嘲讽笑笑,也想掰手指数一数年份,可浑身僵硬得什么也做不了。 祁青聿也看见了他,微怔,露出一抹如同多年前一样的温和笑意,提步向他走来。 仿佛时光回溯,迟尧还被困在多年前那场乌云密闭的梦里。 他在夏末燥热的空气中浑身冒冷汗,手心湿漉漉地握不住,直到祁青聿在他面前站定。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西装袖扣上钻石闪动的光刺痛迟尧的眼睛,他眼帘颤个不停,汹涌波澜的情绪几乎要破土而出。 他讨厌死祁青聿这幅装模作样的表情了,但偏偏浑身像是被冻住一点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