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发涩,陆鸣垂头让迟尧顺利系好领带后叮嘱几句便快步离开了。 卧室门如同地下室的门一样被陆鸣从外上锁。 迟尧盯着门把手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洗手间的门没锁。 起身,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那道门前,发疯一样反复开关,门锁被他弄得喀嚓作响。 祁誉骄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心脏顿时抽痛。 第52章 谨小慎微 耳边传来熟悉的金属碰撞声,迟尧浑身一僵。 他以为身后站着去而复返的陆鸣,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讪讪又胆怯地松开了门把手。 没等他回头,身体被人从后托住抱了起来,失重感叫他十分慌张,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握住他手臂的手不似陆鸣那般用力,触碰陌生。 迟尧猛地回头,看见那双凤眼,心脏猛跳,他将将回神,这才看清了来人是祁誉骄。 “你……” 接触到对方微微摇头的神情,迟尧默默合上唇。 难道这里也有监控? 他隐晦地将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无发现。 陆鸣安装在地下室的摄像头很隐蔽,光秃秃的四壁并无掩体,可迟尧在里面待了十几天也没找到摄像头到底在何处。 主卧的摄像头或许也不可能被他找到。 电光石火间,迟尧下意识抬头,视线落在曾经看见过摄像头的吊顶上方—— 红灯闪烁,赫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摄像头。 瞬间瞳孔紧缩,迟尧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处红点打量,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被拉回自己从窗沿跳下前的时间点。 卧室中熟悉的一切都让他恍惚,散乱的瞳孔聚焦在卫生间门把手上硬生生被他指甲划出的痕迹,迟尧心神一震,猛地回神看向祁誉骄。 “这里不是我家吧?” 许是从地下室刚出来,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与家中完全一致的布局让他潜意识放松,可心底始终绷紧一根弦,不上不下的,无端焦虑。 祁誉骄迟疑几秒,答道:“这里是陆鸣新买的房产,在临安远郊一座山里。” 远郊的山里…… 迟尧把这几个字含在唇边反复琢磨,突然觉得悲凉。 陆鸣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跑,就算自己有本事走出两道锁两扇门,茫茫无人烟的山也会将他困住。 他被祁誉骄抱上床,望向原本应是窗户的位置,曾经让他逃出生天的窗口。 现在那里挂着厚重不透光的黑色窗帘,看不清外面。 “可以看看外面吗?”迟尧垂眸小声问。 听见迟尧谨小慎微的语气,祁誉骄眉头蹙得更紧,半蹲下来从下至上看着迟尧。 迟尧清减了,下巴尖俏,脸色惨白,衬得被咬破的唇愈发病态的艳红,长发散开,扫落在纤细的锁骨、脖颈上,黑白分明,矛盾自洽,如同一副清丽水墨画。 不合时宜地,祁誉骄竟觉得现在的迟尧更漂亮,剥去高不可攀的傲骨,消去如霜如雪的清冷,软了腰肢,像一支漂亮的依赖人而存活的菟丝花。 思绪转瞬即逝,祁誉骄眼眸幽暗,手掌在半空中微顿后握住了迟尧肩膀。 迟尧被捏疼了,往后挣扎几下,默默问:“不可以看吗?” “嗯?”祁誉骄怔住片刻才想起方才迟尧说的话,失笑着应道:“当然可以。” 起身快步走到床边,他一把拉开窗帘,可预想中阳光倾泻的场景并未出现—— 厚重窗帘后是一堵结实的墙面,洁白崭新 。 就算是祁誉骄,也实实在在愣了好几秒,心中对陆鸣的手段更觉恐怖。 迟尧眼底的光黯淡下去,怔怔盯着墙面看了许久,自嘲笑了笑。 “他好像很怕再让我跑掉了。” 祁誉骄沉默半晌,眼看着迟尧一点点憔悴,他心疼急切,可现在他还不能带迟尧走。 苦笑一声,他半跪着替迟尧穿好鞋袜。 “先吃点东西吧,陆鸣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我就给你煮了药膳,待会儿冷了。” 迟尧不置可否,垂着眼帘没说话,祁誉骄动作很轻,没有不适之感。 他想问问对方有没有给祁青聿传递消息,可又不敢当着监控器的面开口。 祁誉骄已经给他的两只脚都穿上毛茸茸的厚袜子和拖鞋,扶他站起来,说,“饭前要洗手。” 迟尧一开始不懂,直到走近洗手间,祁誉骄猛地将他抱入怀里。 祁誉骄的手臂很用力,迟尧感到细微的窒息感,他伸手推拒,好在祁誉骄不是陆鸣,在感觉到他拒绝的意图后很快松手。 祁誉骄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借水流声的掩盖,他望着迟尧的眼睛,郑重道:“再隔两天,后日,祁青聿会带人来救你出去。” 迟尧微微瞪大眼睛,惊喜骤然袭来,反倒把他砸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试探地开口,“这里没有监控?” “没有,但是卧室的摄像头有收音。” 迟尧心跳加速,耳膜被“砰砰砰”的心跳声撞击,他说话时下意识用了气音。 “后天吗?我可以出去了?祁青聿一定会来吗?” 一连串犹豫的问句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求陆鸣开卫生间门的局促尴尬,那种自尊心落在地上还被踩一脚的感觉太难受了。 祁誉骄握住他冰冷的手,体温传递却暖不起来。 “再等等,你不属于这里,祁青聿一定会来救你出去的。”他挨个回答。 祁誉骄牵起迟尧的手到水流下冲洗,再用毛巾擦干,动作轻柔仔细,看得迟尧有些发愣。 “谢谢你。” 祁誉骄手中动作顿住好几秒,才抬头轻笑了下,“当时你也帮我了许多,说‘谢谢’就太生疏了。” 出去前,祁誉骄松开了牵着他的手,迟尧也默契收敛表情。 对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浓郁醇香的香气夹杂着些微草药味。 不知是肚子太饿,还是有盼头了,祁誉骄做的药膳他竟然没吐,也没觉得难受,吃了小半碗。 傍晚时分,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嗡鸣的声音。 原本坐在床上看书的迟尧手腕一抖,书本掉落。 “陆鸣回来了吗?”他下意识看向祁誉骄,又转头看墙上的挂钟。 没有窗户的房间不透光,只能开着顶灯照明,迟尧对时间的判断只能根据钟面上指针的位置。 已经比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还有时钟来判断时间,也有书本以供消磨时光。 比起漫无目的的等待,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陆鸣要回来了。 心底不可控地升起一股焦虑,像万虫啃噬,烈油烹心,迟尧揪住床单的手无意识收紧。 祁誉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试图让他放松些,但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