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原因,对不对?” 徐入斐抬起脑袋,对上顾顷的目光,不由点了点头。 “那就好。”顾顷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都没关系。” 月光被遮挡在云层的后面,散发淡淡的黄色光晕。 故事里写,他们会相遇、分开,然后重逢。 只寥寥几笔,却要用很多年去经历。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 他们都站立在湍急的水流中经历着反复的冲洗。 “徐入斐,我爱你。”顾顷说。 那是徐入斐教给他的。 在跨越了成百上千的日夜后,他终于习得。 【作者有话说】 应该没什么事了,尝试连更,没说明天不更,就是一直会更~ 第77章 祝你健康快乐 徐入斐半夜醒来,身上有一只手臂的重量。 环顾四周,自己正蜷缩在顾顷身旁。 这里是他从前的房间。 一米八的床铺,勉勉强强塞下两个成年男性,要蹩脚地环抱在一块,才不至于一转身就掉到地板上。 徐入斐对这房间的记忆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小小的一只,床铺大大的。 想来也是委屈了顾顷,明明付出双倍的房租,却只能挤在这样窄小的一张床上。 回途的巴士上,他睡着了,下车后还晕乎乎的,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像坐过山车一般。 从前有很多个夜晚,他在睡梦里被海水淹没口鼻,不停地下坠,终于在这一天,被浪花卷起,上了岸。 忘记是怎么洗漱怎么上楼,全程都有顾顷在一旁监督,牙刷塞进手里,牙膏都没经过他手,自动出现。 徐入斐刷牙到一半停下来,顾顷还以为他不想动了,竟然要帮他完成后半部分。 徐入斐哭笑不得,制止住了。 “以前好像也有过。”徐入斐说,“你说要帮我刷牙。” 顾顷“嗯”了一声,拇指蹭掉他嘴边溢出的白沫。 他们开始频繁提起从前,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徐入斐不太好意思地别开头,“你别”两个字都递到口中了,却没真的说出口。 他该习惯的,习惯亲昵、拥抱、和很多很多的肢体接触。 从前会主动做这些的人是他,现在则换成顾顷来做。 顾顷很知道分寸地停下来,说:“你不同意我就不做。” 徐入斐还没那么无趣,误以为对方真的是在说帮他刷牙这一件事。 但他看着顾顷,他还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徐入斐心说,再等等吧,自己还没准备好。 后来究竟是怎么挤在一张床上,他却没了印象。 或许真的喝醉了也说不定,可顾顷喝他比他多多了,先醉的人应当是顾顷才对。 结果他一沾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连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真是活见鬼。 徐入斐试图起身,看床头的钟表。 凌晨三点四十一分。 顾顷将他圈进床铺的里侧,此时正闭目熟睡。阖上的双眸,睫毛鸦黑纤长,一张脸完美得不得了。 徐入斐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借着月光,对面衣柜上刻着他幼时留下的歪扭字符。 他很久没有观察过,如今细细地看去,那串拼音已经在时间的加持下,变得模糊,唯独后来的那朵小花,一如既往地清晰,好似永远都不会磨灭。 “永远”是个太虚幻的词。 徐入斐并不完全相信它。 可在朦胧的月光下,黑夜像被施了魔法,如此明亮的一束光,正好落在那朵幼小的花朵上,把花瓣照得明亮。 尽可能轻地抬起顾顷的手臂,把脑袋绕出去,双手双脚并用,脚尖点到地板。 鞋子找不到了,好在屋子前一天打扫过,徐入斐踮脚出了房门,又轻轻关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提放在餐桌的那封信。 ——那封由董景同带来,董兆卿写给他的信。 徐入斐还没想好,要怎么读它。 总不该是那么匆忙的时候,也不该是现在。 可从来没有一个恰好的时机,总是意外先到来。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下楼时,徐入斐的心脏要从胸口跳出来,每下一阶台阶,心也跟着“咚”地一声。 他快要把他的心跳踩死了。 终于来到黑漆的客厅,转头寻到餐桌的方向,茶杯下面薄薄的信封,有陈旧泛黄的气息。 徐入斐想不到董兆卿会给自己写些什么。 又为何迟迟没有寄给自己。 如果这是一封不必寄出的信,那自己还应该拆开看吗? 犹豫良久,徐入斐拿起它。 那是一封没有称呼的信。 开头空下了,直接从第二行开始。 [你妈妈是我第一部 戏的女主角。] 徐入斐的字是学习董兆卿的,两者有相似之处,董兆卿的字笔锋更加锋利,好看而均匀地排列在纸张之上。 信上完完整整地交代了董兆卿与陶雅箐相识的全程,从试镜、选角、拍戏,再到电影的发行与播出,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发生。 与董兆卿细腻的拍摄手法大不相同,他写信,仅仅是一板一眼叙述着事实。 徐入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房子也出自董兆卿的手笔。 董兆卿安排了住处给陶雅箐一家,远离人群与谣言,算是弥补,舆论给他镜头下女主角带来的伤害。 尽管他只是拍了一部电影,但他眼中的艺术,在旁人的眼里沦为一种不堪,被肆意践踏、肮脏诠释。 这是个吃人的圈子。 董兆卿一早就懂得。 信很长,不知不觉间,徐入斐翻到第二页。 窗外遮挡月光的乌云逐渐移开,小盏的台灯将那些字迹一个接一个地,照得明亮。 [你六岁时,进入我的书房,开始看书。] [……等你开始看那些电影,并表现出浓厚兴趣,我该阻止你。] [孩子,我当然害怕重蹈覆辙。] [你妈妈希望你健康快乐地长大,断不会让你走她的老路,我却违背了她的愿望。] [你有写作上的天赋,将来应该当个作家、小说家。] [拍电影是我的追求,不该是你的。] 纸张捏出褶皱的痕迹,徐入斐的眼睛在那行文字上停留许久。 董兆卿很少当面夸奖他,只是不停、不停地看他写出的故事。 他从没和自己讲过这些。 他也从没想过,董兆卿会这么认为。 [但原谅我只是个半只脚踏进土里的糟老头子,忙碌了大半辈子,和家庭二字挂不上钩,也不知道是我哪里的教育出了问题,把儿子教成一个满脑子算计的蠢货。] 这段被划掉了,一条不太笔直的线,所有字都清晰可见。 看到这里,徐入斐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睛泛起晶亮的液体。 [我的孙子董景同,刚满月时我抱过,每一年的生日我都参与,他妈妈是个强势的女人,对于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