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女儿的不是,”裴良玉笑着拉了母亲的手,“今年才出了那样的事,赐婚的旨意起码得明年才下,就算礼部准备的快,少说也得一年呢,二等丫鬟里挑几个起来,好生教着,也不差什么。” 李夫人还不放心,只道:“还是让连翘过来看着的好,到时候若不成,仍让她俩跟着你。” 见得裴良玉点头,裴父又问:“你真要放了红云的籍?” “嗯,”裴良玉同父亲道,“她陪我这么几年,年纪也慢慢大了,何苦再随我进宫去。到时候她在外头,怕还得爹娘替我多照拂她几分。” “这个自然,”李夫人一口应下,“你放心,母亲必然为她也寻一桩好亲。” 裴父见母女俩已经定下,便也没再提红云,又坐了一阵,才和李夫人一同回去。 红云进来奉茶时听到些许,等裴良玉一个人在屋里了,便转进门:“姑娘,奴婢不想出府。” “胡说什么呢,”裴良玉道,“出去以后,我和爹娘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 “可奴婢想继续伺候姑娘。” 红云眼里的认真,让裴良玉都不由动容,可正因红云待她真心实意,她才更想为红云也多打算几分:“宫女二十五岁出宫,你便是随我进宫去,又能待到几时?” “那我就自梳做嬷嬷,或是学李嬷嬷多学些本事,日后也一直帮姑娘。” “哪里就缺你一个了?”裴良玉难得板了脸,“你过得好,我才高兴,比你日日都在我身边都喜欢。” 红云知道裴良玉主意已定,却也还想再争取争取。 “不必再说,”裴良玉道,“你若再说,明儿我就让人先给你放籍。” 红云是外头买来的,并不是裴家世仆出身,放了籍,自然不能再呆在裴良玉身边。原本按裴良玉的意思,早该放了她出去,是红云自己想多留些日子。如今裴良玉这话出来,才让红云彻底明白,事情不可回转。 红云失落的样子,看得裴良玉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但这事上,裴良玉是万万不会改的。红云陪她从汾阳王府一路走过来,情分自非旁人可比,她也不愿在此事上自私。 红云字不敢再多做纠缠,只能向裴良玉保证,必在一年内为她教出合用的人来。 这回,裴良玉不拒绝了:“那我等着。” 红云松口气出去,心里重新充满了斗志,再看向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眼里都带上了审视。 第16章 回家的第十六天 “姑娘若想在屋里供一枝红梅,要选什么器具?” “当以白瓷为上,偶亦可用天青、月白二色。” “不错,若是白梅呢?” 裴良玉抱着手炉,听外头红云教导几个小丫鬟,不由笑起来:“红云这个师傅,还做得挺像样。” “她如今除了在您跟前侍奉,便日日都想着如何教导她们呢,”红菱拿了个手炉递给裴良玉,“红云看人准,筛了好几个心思不正的小丫头出去,如今剩下的,都各有各的长处。” “东宫虽也有三司九掌,可有些东西,还是自己人做的用着放心。” 东宫的三司九掌,总管东宫上下数百名宫女,素有小尚宫局之称,练的就是太子妃对宫中的掌控,为日后把控整个尚宫局做准备。 不过裴良玉初进宫,一切都是生疏的,对三司,自然得先防再用。 裴良玉点点头:“你多帮红云盯着些,留两个在我身边总揽,再有善医食与善女红的,四个便够,人贵精不贵多。” 两个总揽,可以跟着出门、管理嫁妆出入、约束底下小宫人。善女红者,管裴良玉的衣裳首饰。善医食者,自然是有备无患。 红菱应道:“姑娘放心,若不是最拔尖的,也不敢叫她往您身边站。” 主仆俩正说话,外头就进来个丫头。 “陈夫人来访,夫人请姑娘过去见客。” “哪个陈夫人?”陈是大姓,裴良玉昨日也没听说有什么人送了帖子来,便不敢确定。 “是惠宁太子妃的母亲。” “是她啊,”裴良玉眸子里闪过几分了然,起身重新挑了几件首饰戴上,才往外走。 裴家和陈家本没多少来往,如今能有陈夫人上门,还多亏了汾阳王让送来那个消息,让裴家注意到了王陈两家的不睦。 裴家是百年世家,陈家是靠着陈太傅从耕读起家一路往上,才有了仕宦之家的苗头。是以细说来,在士林中的清名,还是裴父更胜。 昨儿裴父让人往陈家递了话,说是听说陈家小公子天资聪颖,有意见一见。只没想到陈家今日便来了。 裴良玉进门时,母亲正与陈夫人相谈甚欢。 见她进门,李夫人便为她介绍道:“这位是薄州陈刺史的妻子,惠宁太子妃的母亲。” 陈夫人笑着站了起来,扶起给她见礼的裴良玉道:“早就听说过裴姑娘,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她一个小辈,哪里当得这样夸赞,”李夫人笑道,“夫人家才是灵秀之地,几个姑娘、公子都是极出挑的。” 听见这话,陈夫人面色淡了几分:“若是能选,我倒盼着几个孩子别那么出挑的好。” “这是哪里话,”李夫人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莫不是孩子们太过出挑,让陈夫人少了做母亲的乐趣?” 陈夫人一愣,下意识看了裴良玉一眼,才叹了口气道:“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让李夫人看笑话了。谁家不盼着子孙后继有人呢。” “您说的是,”李夫人点点头,只当没听见陈夫人先时所说。 气氛一时静了,裴良玉忙笑着问陈夫人:“侄女有一桩疑问想请教夫人,不知夫人可愿意解惑?” “自然,”陈夫人不自觉的站直了些,身体也有几分紧绷。 “敢问夫人今日用的是什么香?只闻着,就叫人觉得亲近。” 陈夫人不妨裴良玉竟问的这个,慢了一步才答:“是偶然得来一个旧方,用了些腊梅。” “不拘新旧,最难得是合夫人的气质,”裴良玉面上配合着露出几分羡慕之色,“也不知道我何时能寻到一样最合意的香。” 李夫人眉头微微上扬,咽下了裴良玉不好调香之事。 话题由香而起,陈夫人却上了心:“裴姑娘平日用什么香?” 裴良玉立刻答道:“我是个宁缺毋滥的,日常寻不到合意的,便多用瓜果、鲜花熏屋子。” “姑娘是个雅人,”陈夫人笑着笑着,脸上显出几分苦涩之意,“若是我儿也如姑娘一般,能随意用这些个花朵熏屋子……” “夫人,”裴良玉扶着陈夫人坐下,“夫人说的是惠宁太子妃?” 陈夫人点了点头,看向李夫人道:“今日冒昧来访,是我失礼,可有些事,有些话,我得告诉裴夫人和裴姑娘知道。万望夫人不要嫌弃我多事。” “怎么会,夫人请讲,”李夫人难得放软了声音。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