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围起来的那一桌。和叶泊语的室友打了照面,张溢还傻乎乎没反应过来,是肖韵先开口:“是向先生对吧?” 向坞刚刚结束工作,穿的是最为普通寻常的衬衫长裤,闻言却有种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更早一些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但那时的他并不在乎,也不想要融入,始终游离在外。 眼前的两名大学生,女孩面庞甜美柔和,男生有些大大咧咧,但眼神清澈。 两个人的对面就是叶泊语,正低头闭目养神,听到声音才抬起头,对上向坞的眼睛。 对视的一瞬间,向坞忽然忘记下一步动作。 叶泊语的衣柜里冬夏的衣服居多,倒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多到夸张,但每一件都很合适他。或者说是这个人让那些衣服变得很合适。 他也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景。 在一间分外有格调的酒吧,在一众灯红酒绿之中,他依旧是那抹亮色。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也同样被人群包围。 旁边还有人拿着手机,二维码的黑白页面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刺眼。 向坞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但马上,叶泊语说:“我老婆来接我了。” 向坞一下僵住,完全不敢动弹,直到叶泊语朝他勾手指,“过来,还愣着干嘛?” 在一众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中,向坞硬着头皮上前去。叶泊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坐。” 向坞有些徒劳地说:“泊语,你喝多了。” 叶泊语歪过头来朝他笑,在他自己的想象中应该是痞痞的,在众人眼中则是酷酷的,换到向坞这边,只觉得孩子喝傻了,呆了吧唧的。 于是顺势坐下来,只坐到了沙发的一个边角。 叶泊语不满意,明目张胆环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上揽。 “别……”向坞朝对面看了一眼,小声道,“你朋友还在看。” “那就让他们看。他们让我看了那么久,现在也该换一换了。”叶泊语才不管,玻璃桌上摆着几杯酒,认不出谁是谁的,他脸上的薄红骗不了人,保守估计喝了两杯以上。 向坞推几下没推开,也就随叶泊语去了。 帅哥名草有主,前来加微信的大部分人都散去,只余下几个年轻的姑娘,举着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 对面张溢不知收敛地长大了嘴巴。 很意外的。 向坞是他从没想过的类型。 自从得知叶泊语交往了男朋友,他便自动带入到严子衿那一款。毕竟那是迄今为止他知道的第一个gay。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这类男生都很精致、可爱,必要时候还会嗲一下。 但是向坞不同,或者说完全不搭边,既不精致也不是可爱那一款。 黑发黑眼,皮肤白皙,唇色红润。他的背很薄,整个人显得清瘦,抬手拨弄叶泊语的额发,手指指节修长匀称,压低了声音说话,语气有些温吞,但总能够清晰传达。 可能是刚刚从工作的地方赶来,他眼睛里有疲态,但依旧耐心与之对话,探听到叶泊语一连喝了好几杯不同口味的鸡尾酒,隐隐担忧地捧住对方的脸,询问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想不想吐。 叶泊语侧过脸,紧紧贴着他手腕内侧,说:“老婆,你好冰。” 向坞眸光微闪,“是你太热了。” 安抚好粘人的大型犬,向坞转过头来,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张溢张着的嘴巴还没合上,被肖韵推了一下,才道:“噢噢,不麻烦的,应该的应该的……” 他忍不住又看一眼整个挂在别人身上,占有欲十足的室友。 ……哇。 真是没想到。 临走前向坞再次表示感谢,并想把账结了。 张溢连忙说不用,说好了是他请客。 “那怎么行?你们还是学生呢。”向坞不同意,执意要付钱。 但张溢早先就划了账单,无账可结,向坞只好说:“那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等人走了,张溢一脸恍惚地坐回去,扭头对女朋友说:“我好像有点理解叶泊语为啥会弯了。” 肖韵倒不生气,自家男友就是这样冒傻气,她早习惯了,耐心听他往下讲。 “你觉不觉得叶泊语的男朋友……有点色。就是、哎,咋说,可能这就是年上的魅力。”张溢说着眼睛不停瞟向比他大了两岁的女朋友。 肖韵笑出声,做出和方才向坞一样的举动,捧住男朋友的脸,笑容甜美道:“宝宝,你真是蠢得可爱。” 这回不用中译中。 直接说出来了。 ## 出了酒吧,空气一下清新许多,连带呼吸都变得轻盈。 向坞说:“泊语,你能不能先松开,让我把手机拿出来。”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 叶泊语说:“不行。” 也像小朋友一样无理取闹。 这个时间外出的人很多,两个大男人在酒吧门口搂搂抱抱还是吸引了一些视线。 向坞努力保持镇定:“但是不拿手机叫车,我们没办法回家呢。”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到他,叶泊语松开紧搂向坞的怀抱,改为牵着手。 跟上次向坞到酒吧接人时稍有不同,这一回叶泊语是彻底喝醉了,一路上都粘着向坞,耳边“老婆”、“老婆”叫不停。 顶着巨大的压力与社死,在司机师傅怀疑的目光下,向坞没什么说服力地道:“我表弟喝多了。” 下一秒,叶泊语吻在他的下颌,“我不是你表弟。” 向坞内心的小人流下面条宽的眼泪,嘴里喃喃:“是啊,我的小祖宗。” 叶泊语:“我是你的猛……”话没说完,向坞紧急捂住他的嘴巴。 久违了,猛1老公。 但是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充满了沉默的车厢里,让叶泊语有机会说出口! 向坞往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有苦有乐,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地度过。直到遇到叶泊语,才领略到什么叫做波澜起伏。 好不容易下车,叶泊语又不肯走了,在路边就要把手伸进衣服里耍流氓。 向坞说:“别……不行!叶泊语!”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泊语稍作停顿,低下头乖巧地说:“嗯,在呢。” 向坞欲哭无泪,“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但你要停下来啊。” 折腾到电梯里,向坞大着胆子,用手指着叶泊语,“不许乱动了,这里有监控。” 等出了电梯,打开公寓的门,叶泊语又开始念经一样念他的名字,管他叫老婆,然后,很突然地,他问向坞为什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当然,他的说法粗俗很多,此处加工成文明用语。 一瞬间,向坞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