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绪的明明是叶泊语,他却感同身受地掉眼泪,泪水被舔舐掉,咽下肚子里,好像就有了更深的羁绊。 “陈桓昇”三个字成为禁忌,每当向坞想要找机会说清楚,叶泊语就堵住他的嘴巴,有时是用舌头,有时,是其他的东西。 天气越来越冷,天黑的也越来越早。 吃过晚饭,在向坞和阿拉斯加的目送下,叶泊语回宿舍应付查寝。 距离寝室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迈上眼前的阶梯,叶泊语推开门就能看到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室友。 最后,他选择转身,快步下了楼。 出了宿舍楼,冷风直面而来。 他给向坞打了一通电话。 “哥,我办走读好不好?” ## 事情进展的超乎寻常地顺利,因为张溢也正有此意。 肖韵已经进入实习期,常常不在校园,两人只能靠打电话维系感情。 张溢打算搬去和肖韵一块住。 叶泊语对此的评价是:“挺好的,你的愿望实现了。” 张溢稀里糊涂:“什么愿望?” 叶泊语:“当鸭子的愿望。” 张溢:“……” “你咋还记得,这也忒记仇了。”张溢嘀嘀咕咕,“再说我这可不是被包养,我和小韵说好了,卫生我来打扫,猫砂我铲,狗我溜,我负责洗衣做饭……” “等等。”叶泊语一脸古怪,“你会做饭?” “大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五指不沾阳春水?” 错了。 叶泊语的手沾过洗洁精,还沾过淘了一遍把水都倒干净的米。 少爷虽然干啥啥不行,但确实干过。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两个人都不住宿舍,各自找各自的对象,为此还特意吃了一顿散伙饭。 当天向坞刚好休假,接到叶泊语的电话:“哥,你来我们学校。” 向坞一路上都在脑补,是不是小孩儿犯事了,拉他冒充家长。 为此还对着镜子好一顿梳妆。 忐忑了一路,真的到了校门口,保安说卖保险的不能进。 向坞:“……” 老老实实把头发揉散,前额的发丝有些扎眼,提醒他该去理发了。 这一回进入的很顺利。 散伙饭在艺术院旁边的食堂三楼吃。 别的不说,小炒是真的很好吃。 叶泊语给向坞递筷子,“早就想带你过来尝尝了。” 向坞还懵着,“不是请家长吗?” 叶泊语:“?” 张溢在一旁听到了,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叶泊语无语:“谁跟你说的?” “我自己猜的。”向坞眨巴着眼睛,“真的不是?” “不是!我又不是初中生了,犯什么事还用得着请家长?!”叶泊语简直抓狂,向坞总是这样,总把他当小孩。 对面张溢要笑撅过去了,又不敢出声,喉咙里发出“吭哈”的音节。 肖韵微笑看着自己男友犯蠢:“宝宝,悠着点,别把自己呛死。” 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但上次叶泊语喝醉了,这一回重新给向坞介绍两个人。 “这位,张溢,就是开学把我当鸭子的室友。” 张溢不笑了,因为肖韵回过头来看他,“还有这种事?宝宝,你都没跟我讲过。” 叶泊语冷哼,“他当然不敢讲。” 随后又对向坞说,“肖韵,张溢女朋友,也是肖颖的妹妹。” 肖韵眼睛里闪出诧异,“向先生认识我姐姐?” “……见过一面。”向坞说。 “就是那次相亲见过一回而已。”叶泊语说完又补道,“向坞知道的。” 肖韵想不到那是什么场面,张溢听得更是直缩脖子,暗自给叶泊语竖起大拇指。 哥们牛啊,这要放在别人身上,不分手也要大吵一架。 吃饭的整个过程都十分轻松愉快,张溢擅长活跃气氛,肖韵讲起见闻来也毫不枯燥,说到家里养的猫狗,话题就更多了。 聊到最后,聊到了那只名字叫做“奶糖”的白色垂耳兔。 肖韵其实很自责,那只兔子死后,就再没养过新的宠物。 吃饭到最后,叶泊语和张溢都去卫生间,肖韵说:“向先生……”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向坞道。 “那我叫你向哥吧,听着更亲切一点。”肖韵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肖韵又说:“叶泊语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姐姐。” 向坞一怔,转过头来。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肖韵眨了眨眼睛,“这帮粗神经的男人总是注意不到,有时候要更直白地说出来才行。” 从食堂的三楼下来,在大厅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正好是迎面撞见,避都避不开。 严子衿也很惊讶,拉了一把旁边的男人,躲在了那人身后。 不是那天酒吧里陪在严子衿身边的男人,又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叶泊语本来没想停下来,向坞的脚步放慢了,他才跟着站定。 在严子衿充满警惕的目光中,开口道:“少跟叶汶宇转述我的事,是挨打没够吗?” 严子衿的脸色一下很难看。 话说完,叶泊语就把向坞拉走了。 “都看什么看?!” 身后,严子衿泄愤似的朝周围叫喊道。 向坞忍不住回头,严子衿被身边的男人挡住了,余光里只能看到他死死攥紧的拳头。 “别看,别管,别去在意。”叶泊语的声音冷淡,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分别时,肖韵挥手对着两个人说:“拜拜,向哥拜拜。” 叶泊语问:“你什么时候又成肖韵的哥了?” 目送两个人离开,向坞转过头,“我本来就比你们年纪大,不叫哥叫什么?” 叶泊语答不上来,但就是不满意,两只手抓住向坞脑袋,往上拔了拔。 向坞:“……” 什么意思,嫌他太矮吗? “你头发怎么硬硬的?”叶泊语察觉到不对,撩了撩向坞的头发,“你抹发胶了?” 向坞心虚地移开眼,“……一点点。” 叶泊语来回拨动他的发丝,手指蹭过额头、鬓角,留下些微的痒意,“是有点长了,顺路去理发店剪个头发?” 叶泊语会去的理发店,消费水平应该很高。 向坞想都没想回绝了,“不用了。” “为什么?” “我在、养头发。”向坞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样很难看吗?” 额发微微挡住眼睛,刺刺地不好受。叶泊语将扎眼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瞳,里面满载自己的倒影。 这样也好,这双眼睛只能他看到,也只看到他。 回去的出租车上,向坞有些走神,叶泊语看出来了,“你在想什么,别告诉我你在想严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