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起森鸥外当时的话,也清楚地记得另一个乱步当时沉重的表情。 “虽然我觉得另一个我——大概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乱步〗靠坐在桌子边缘,随口答道,“不过既然社长都这样说了,那我会安排的。” “只要见面了,就能更清楚事情的真相。”〖乱步〗长舒一口气,扬起一个笑脸,“就是他可能没那么快想见我,不过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啦。” 太宰笑而不语,他只是越发期待,其他人那个惊讶的表情。 毕竟刚见面时,他也确实被吓了一跳。 —— 晚上因为合作方宴请的原因,等到一切结束时,已经快到半夜了。 夜晚很安静,难得熬夜的人打了个哈欠,随后擦了擦眼尾:“社长——还没到家吗。” 和〖乱步〗随意的态度不同,一想到家里的另一个人,福泽就觉得心口一重。 而像是看破他的担忧,〖乱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已经原谅社长把房间、和粗点心让给他了,所以还在担心什么呢。” “倒不是担心……”福泽欲言又止,“算了先回去吧。” 这条路他们走了很多遍,看着没有亮灯的宅邸,〖乱步〗十分自然地推门走了进去。 随后脱掉鞋子、“啪”地一声将灯打开。 现在已经是半夜,房间里的人休息了也很正常。所以看着依旧毫不在意,闹出窸窸窣窣动静的人,福泽不免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能是怕两个乱步面面相觑的场景出现,会让自己觉得为难吧。 于是社长出声喊道:“乱步,小声一点。”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想委屈乱步在客房休息一晚上,但这样的建议还没说出口,大大咧咧的人就径直将房门推开。 随后房间里的灯,也啪地一声亮了起来。 银发的男人无奈扶额,他走到门口说了句:“乱步。” “我知道的啦。”〖乱步〗扭过头来,“要先洗漱、洗漱对吧。总觉得房间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我是看不到吗。” 盖着被褥的人将脸也遮着,只能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发顶。但是细看就能观察到,盖着的被褥上有一大块重物压着的痕迹。 “你看不见吗?”社长不禁疑问道,“在被子上,有很大一只……鸟。” 是当时见过的,似乎是被称之为式神的东西。 它缩着翅膀,压在被褥上,好像对自己的体型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福泽走上前去,看到了窝在房间一角的银狼,挥了挥手手后,那只鸟终于慢吞吞地挪窝。 而他清楚地听到了,被子底下发出一声如负重释的喘息声。 另一边的〖乱步〗,在戴上眼镜后说了句“原来如此”,然后他一阵翻找,找到了另一副不属于他的眼镜。 戴上后仿佛进入了新世界那般,绿色的眼睛缓缓睁开“:有趣!” “乱步。”社长皱眉强调了句。 被催促的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洗漱,然后很快又几个大跨步,十分习以为常地将被子一掀,挤进了被褥里面。 正准备去收拾客房的福泽愣在原地,但露出一个脑袋的〖乱步〗只对他眨了眨眼睛,说了声:“晚安社长,记得帮我关灯。” 说完又一阵倒腾,把被子盖住了脸。 短暂的沉默后,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 睡梦中有令人窒息的沉重感,然后就是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在耳边响个没完没了。 要不是久违的安心感和熟悉感,让他睡得比较沉,他怕是中途会醒上好几次。 细碎的声音最后归于宁静,充足的休息后,在睁开眼睛后率先看到的,是窗户外面投进来的阳光。 现在还很早,大概早上七八点的时间。但身边人的呼吸声和存在感,让人有些无法忽视。 乱步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习惯,所以睁开眼睛看着四仰八叉睡在身边的人,他的脸上还带着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茫然。 原来他的睡姿这么差吗。 呼呼大睡中的人半个身体都在被子外面,总归是因为两个人睡一床被子太过拥挤,加上睡姿都不是特别老实。 乱步没有将人喊醒,他只是看着那张脸片刻,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就和照镜子一样,面对面的近距离,甚至可以感觉到呼出的热气喷扫在脸上。 他又躺了一会儿,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最后才懒洋洋地坐起身来。 银狼将被子替剩下的那个人严严实实盖上,而起身的人揉着鼻梁,最后直接从衣柜里,翻出大小正合适的衣服来。 虽然不想承认几年后的体型也没什么变化,但是至少就现在而言是十分方便的。 乱步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衫、黑色马甲,因为系领带的技术堪忧,所以只是将领带往脖子上一套。 睡得松散的头发,看着有些凌乱,但要伸手去约束它,往往是白费功夫。所以乱步只是扒拉了下额头前的头发,准备等它自己恢复。 “早啊。”一个打着哈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眼镜,就借我吧。” 身后的人刚刚起床就戴上了眼镜,因为一脸困意,此时正抬起眼镜揉了揉眼睛。 “看到的东西完全不同,好有趣。”〖乱步〗兴冲冲道,他盯着门口的银狼,打起几分精神来,“我可以摸到他的对吧。” “可以是可以。”乱步愣了下,而后点了点头,“特殊情况可以用肉眼看到,也能摸到。” 那副眼镜是特制的,算是咒具,所以哪怕是普通人戴上,也能看到咒灵。 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乱步〗蹲在地上,揉揉银狼的毛发,然后又一个个认过从影子里冒出来的大家。 “哇哦,是兔子吗,可爱。” “用舌头也可以写字吗,好厉害。” 这样的声音不断响起,乱步揉着不知道为什么酸痛的肩膀和腰,在看到难得安静的鵺后,明白了原因。 而发出咕咕声的鵺,抖擞着羽毛,在二人的注视下缩小了体型。 可以看得出他很努力的在变小了,但依旧不是娇小可爱的体型。 “哪怕这样也没办法站肩膀上。”〖乱步〗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太宰、你还是老实的自己走吧。” 他的头顶上趴着脱兔,手腕上缠着白蛇,而看着眼巴巴的鵺,〖乱步〗沉默地表示拒绝。 鵺往前拱了拱,像是抱怨那般,见状蟾蜍直接伸出舌头将他卷着,拖到了房间的一角。 大早上的、房间里咚咚咚的就热闹极了。 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端着茶杯的福泽无比纠结。他最终还是没推门进去询问情况,只是耐心在外面等待。 很快房门被推开来,率先滚出来的,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