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看了很久。 晴安感觉指尖微微发凉。 有一会儿。 陆屿白终于站起身,打破了沉默。 “饿了吧?”他问。 然后往厨房走。 不给晴安一点儿思考的余地。 微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也在厨房的窗边轻轻地浮动着。 煤气灶上架着两口锅,用银色的锅盖遮住。快到夏天了,食物需要保存。 陆屿白打开盖子,热气还微微往外冒。 一阵很清淡的醋溜土豆丝与青椒炒鸡蛋的味道,漫延而开。 晴安看着男人低头用铲子将温着的饭菜盛到白色花边瓷盘里,手指握住锅铲,白皙且筋骨分明。 肚子里,窜过一点儿咕噜咕噜的之意。 确实是有点儿饿了。 饭桌前。 晴安双腿并拢,垂在椅子边。 面前盛放着小米粥。 淡口的咸菜,清香的炒菜,配上下粥的腐乳。 她其实以前不太爱喝小米粥的,觉得没什么味道。 但是陆屿白熬的粥,一直很好喝。 晴安看到陆屿白打开煲粥砂锅的盖子,用搪瓷勺给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他这是……也没吃饭吗? 陆屿白捧着碗,喝了一口粥。 晴安没问出口,这三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静默地吃饭。 饭菜很好吃。 填补了空虚的胃。 吃完饭,陆屿白让晴安去三楼他的书房一趟。 终归还是要面对的。 陆屿白先上去,大门“咔”的一声,在三楼清晰地关上。 晴安回房间坐了一会儿。 又翻了翻手机。 除了宋暖那条短信,什么都没有了。 只能说,很多事情都被悄无声息压了下来。 几分钟的时间,比三天过的都要漫长。 晴安敲了敲陆屿白书房的门。 三声响过后, 陆屿白让她进来。 晴安进来了。 每一步,走的就跟腿灌满了铅。 陆屿白正在看着书桌上面架着的电脑。 双手放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晴安进来后,他也迟迟没有跟她说话。 就像是,把她当做了空气。 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晴安低着头,手撑在门上。 轻轻喊了一声, “陆叔叔。” 陆屿白敲着字,聚精会神。 偌大的书房,只能听得到键盘下压的哒哒声,和墙上的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 好半天后。 陆屿白手一停。 右腿往后一用力,座椅连着身子一并向后拉出一段距离。 “把门关上。”他说。 晴安一愣。 下意识、没有反应。 陆屿白抬起头来,看着她。 “陆叔叔……”晴安还站在门口。 她没有夹上去刘海,也没有扎起来辫子,已经过下眼睑的刘海往两侧分,过肩的长发柔软地搭在脊背后, 陆屿白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来。 抬手,将门给推了过去。 大门合并,发出沉闷的“砰”一声。 陆屿白转过去身,走到落地窗边,窗帘是拉开的,落地窗擦的干净光亮。外面绿森森的一片,有几只鸟儿,立在电线杆头。 晴安看着他的背影。 陆屿白双手插着腰侧,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然后回到了座位上,将椅子调正,抬手一按,关上了电脑。 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让晴安坐下。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桌面,像是在建设什么东西。 好半天,晴安终于意识到了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站在这么远。 要像过去那样,有什么问题了,有什么事情,要走到他的桌子前,靠近一点儿。 晴安走了过去,立在陆屿白的书桌前。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到底是高了几公分。 陆屿白终于缓缓抬起头来, 目光注视着宽大桌子对面的晴安。 “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吗?”第一句话,他开口问。 语气很平静。 听不出来生气还是愤怒。 晴安低着眼,心脏一颤,用力摇摇头。 陆屿白说,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晴安抬头,看着他那深邃漆黑的眼。 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把刀,瞬间就能参透你的内心。 晴安的压力确实大。 可,这不是她那天晚上疯了的理由。 晴安能够感觉到,陆屿白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应该是知道了那天晚上她究竟去了哪里,可能宋暖没有告诉他更具体的原因,但她出去喝酒这件事,他心里有数。 陆屿白:“高三这个时期,你们心里有压力,这个大人是能理解的。” 晴安抬了抬头,看着陆屿白,问, “陆叔叔……是生气了么?” 陆屿白:“谈不上生气。” “神明街、酒吧这些地方,你成年了,有压力愿意去倾泻一下,没什么法律上的不可以。” 晴安:“对不起……” 陆屿白:“只是晴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要高考。” “我希望你能认清楚,应该干什么。” “考大学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本身都不想了,那谁都拿你没办法。” 晴安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陆屿白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手搭在桌面上,轻轻一压。 声音放慢了一点儿,一字一句,听得出来是不忍心了。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你的三天假我给你向你们班主任请了,剩下两天是大休,你们一中东校有社会考试,星期天下午五点半之后才能回学校。作业也都给你拿了回来。” “如果愿意写,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陆叔叔,你的一切关于学习上的问题,都可以来请教陆叔叔,你父母委托我照顾你时,专门强调了让我对你的学习上心。” “要是不想写,也可以休息休息。” “……” “晴安,还是那句话,” “最后两个月了,你要为你的未来,做一份好一点的规划。不要荒唐浪费了青春,等到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叹当年年少太轻狂。” …… …… …… 陆屿白没有过于严厉地批评她。 晴安回到卧室,用手推上了门。 桌面上,她的书包,安安静静放在课桌旁。试卷叠成一摞,整整齐齐压在桌布上方。 晴安看了眼那整齐的作业。 她忽然就趴回了床上。 床垫柔软,将她的身子包裹住。 心里不知不觉,涌出来一阵莫名的委屈。 她从来没有想过年少轻狂。 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