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嘟嘟嘟”断线。 晴安一愣。 后面排着队的学生纷纷探脑袋不满, “怎么了嘛!” 晴安回头,指了指座机听筒, “线好像断了……” “草——!!!” 许老师最后的声音还在不断停留在晴安的脑海中。 ——“陆教授还没来……陆教授的电话被切断了……” 陆屿白。 许老师说他还没到,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据说都有路上出了车祸。晴安让出来位置,传达室因为电话线路炸了,排队挨号电话的学生乱成一团。门外狂风怒吼着,晴安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那没过小腿肚的积水。 一圈一圈,豆大的雨滴砸在那浑厚的水面上。 晴安推开传达室的门,忽然就疯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A师大东门口。 陆屿白的SUV划着积水飞驰而来,利落停在路边。大颗大颗的雨点子瞬间就砸向车玻璃窗,雨刷还在哗哗工作着。他降落下来车窗,对着站在外面等候已久的许老师难得扯嗓子大喊, “晴安呢——” 许老师举着伞,似乎没什么用,照旧淋了个落汤鸡。 “晴安、晴安——” 许老师面对着陆屿白那张俊脸,身体却抖的厉害,声音磕磕绊绊,计划里的谎言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去了大半部分,她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回答了,从晴安打过来的电话被掐断、陆屿白晚到了十多分钟起,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脱轨。 “晴安落了一个东西在学校里。” “她走的太匆忙了,然后还忘记带雨伞。我送她去的车站,所以没看着她没带雨伞。” “刚刚她用学校门卫的座机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是,好像被切断了!陆教授,晴安现在应该在学校,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 陆屿白下拉手刹。 声音依旧稳,但能够听得出来一丁点儿的和平日里不一样。 奥迪SUV,冒着瓢泼大雨,离开了A师范,奔向市一中所在的方向。 许老师看着那离去的车背影。 忽然就有些替晴安捏了把汗。 因为她总感觉, 晴安不会老老实实站在学校门口, 等候陆屿白的到来。 这场冒险的计划,究竟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现在已经全方面乱了套。 晴安一路向西。 大雨霹雳往她的脸上砸。 还有跟刀子一样的狂风。 初夏的风并不冷, 可是实在是太大了。 还混杂着颗粒般的雨水。 晴安全身都湿了。 头发粘在肩膀上,脸两侧。 刘海滴答滴答的水。 眼睛前一片模糊。 她把眼镜给摘了下来,摸索着往前走。 一只脚踩进了一个很深的水坑中。 原本就浸泡透了的帆布鞋,此时此刻全部灌满了水,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了水坑中。 学校西门有好几家超市,都有一块钱可以打一次电话的服务。 她担心陆屿白啊! 可能真的矫情了,也可能在成年人眼中她这就是踩在刀尖上作死。这么大的雨,让她好好呆在传达室里等着大人过来就是了,说什么担心人所以才跑出来去打电话。 洗都洗不白的可笑幼稚理由,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作。扣上“不让人省心”“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净给人添麻烦”的帽子也无可厚非。 她就是作。 但是…… 晴安爬了起来, 用手揉了揉摔痛了的膝盖。 她真的好作。 可她真的好担心陆屿白。 从听到陆屿白还没到A师大那一刻起,她的脑子就乱了,全乱了。 你永远都不懂那种用力去爱着一个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被你牵挂在心,有一点点的状况就像是被拿着显微镜在你的情绪上放大了,那种敏感,那种不知死活就是想着那个人的焦虑。 那个人是陆屿白。 他在哪儿! 他会不会出危险了! 他…… 我想知道他平安! 陆屿白隔着老远就看到了A一中南大门门口车挤成了一团。 还有很多路两边的树倒塌,家长们下了车,冒着大雨,齐心协力将挡道的树给搬运到旁边去。 他将车停在了远一点的地方,下了车,撑着伞,一路跑着往校门口走。 “大爷!” 传达室还是拥挤了不少等家长的学生,陆屿白看了一圈,没找到晴安。 学生们瞪着大眼睛望着他。 陆屿白:“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晴安?” 门卫大爷:“晴安?” 陆屿白放下伞,比划, “别上去刘海,扎了个马尾,头绳是粉红色蝴蝶结的。” “一米六五左右,不胖,皮肤很白,笑起来左侧脸颊有一个很浅的小梨涡……” “不是,这位家长,你看这大雨天谁家的孩子还会给我笑一笑啊。”大爷吐槽道。 “陆先生!” 身后的学生里有认出陆屿白的。 “我知道晴安!” “她刚刚往学校西门方向去了!” “……” 陆屿白盯着那个学生看了几眼。 抄起黑雨伞就拉开了传达室的大门。 “谢了!” …… 晴安抬起腿,试探性往那已经不知深浅的水坑里探了探脚。 水面上露出一块石头表面,看起来可以踩着过去。 然而脚往上垫了垫。 却瞬间发现下面是不结实的。 石块松松垮垮地摇晃了起来。 水波一圈一圈荡漾。 怎么办! 这是学校南大门通往西大门必经的一道桥。 桥中间的路在不下雨的时候都崎岖难走,坎坷不平。 学校学生家长老师们都吐槽了很久,埋怨市建委也不给重新修一修。 一到雨天,更是没办法走,走两步就会踩一个坑进去,摔一身泥。 然而想要去西门,就必须走这条道! 晴安回了回头,想要倒回去,这样下去可能她人还没走到西门超市去打电话,人就已经先猝亡在了半道上,尸首都找不到。 然而身后的路,在她犹犹豫豫去试探那块石头结不结实的时候。 也已经被倒塌下来的树木,挡住了全部回路。 看着越来越厚的积雨。 湿透了的帆布鞋,再一次被雨水渐渐灌满。她已经是站在一块垫着的石头上了,才稍微从水中露出脚踝喘息一会儿。 可那雨实在是太大了,下的太快了,水位噌噌往上涨,眼看着又快要到小腿肚子…… 恐惧,害怕,迷茫,彷徨。 她知道自己作过头了,这里连个人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