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跑到了陆屿白的办公室门口。 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咚咚咚—— 她伸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吱呀—— “咦?姑娘,你找谁?”隔壁实验室,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陌生的老师。 晴安喘着气,一只手扶着门,指着陆屿白的办公室,问。 “老师……老师……” “请问,陆、陆……” “陆屿白,陆教授……” 那老师脸色微微一变。 晴安:“陆教授,在哪儿?” 老师迟疑了一下。 “陆老师啊……” “同学,你不是我们生科院的吗?” 晴安抬起头:“?” 老师叹了口气, “唉,小陆也真是的。” “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辞职了。” “那么年少有为,在事业最巅峰时期,碰上了那种事儿。” “小陆的为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绝对不是那种作风不正的人。他手底下那么多女学生,就没到他跟哪个纠缠不清……晴教授女儿的事情怎么可能啊,一看就是被人陷害了。老晴这么多年也是强势,挂不住面子。小陆应该去跟学院里反应一下的啊,至少也不会弄成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姑娘,你回去吧,陆老师辞职了,上午开完针对他这段时间不良新闻的大会后,他就离开了。办公室已经锁了,你敲门也没用。” “他家估计也搬了吧,我听说今早上碧海花园就去了搬家公司。唉,就是还是想感叹,小陆真的不该这种结局啊……” “……” 晴安怔怔地站在原地。 什么叫做,陆屿白,可惜了。 什么又叫做,陆屿白,辞职了。 她高考的这一天。 就这么短暂的一天。 都发生了什么! 明明——明明, 明明昨天晚上,她还去他的家,见到了他! 年迈的老师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往下掉。她不像是大学生,当老师当久了,这些是相当容易分辨得出。 “小姑娘,你……” 晴安吧嗒吧嗒流着眼泪,说话找不到了方向。 “老师,我就是晴安啊……”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 老师也猜到了。 但依旧是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他站立了一会儿,身体往旁边一倾斜。 半晌,叹了声气。 “晴安,唉……”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儿不怪你。” 晴安:“老师,我到哪儿,能找到他……” 老师:“他走了,早上开完□□大会就走啦!” 老师伸手,往窗户边一甩,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你父亲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到了小陆头上,几乎是要往死里整。给他加了那么多的罪名,老晴也是,大家都是同事,何苦啊!” “但小陆真的是什么怨言都没有,晴教授提出来是他先勾引的你,是他单方面对你心怀不轨,是他这一年里对你……那写日记也都是ps过的,都不是真的。老晴就这么说的,今天在大会上当着一千多号全学校教职工的面,就这么给小陆加罪!” “小陆坐在会台上,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你说我们这些当老师教书三四十年,什么没见过?网上你写的那些日记,是真是假,老师们都心知肚明。晴教授为了你、为了你们家、为了他的权威,就这么压迫陆屿白,几个老师看不出来啊。小陆能看不出来吗?” “如果真上法庭打官司,只要小陆想反击,你根本就无翻身机会!” “……” “是陆屿白,将这一切完全是子虚乌有的罪名,全盘承受的下了。” 晴安:“……什么叫做,全盘承受下。” 老教师:“晴安,你是一个女孩子。” “这些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会是很大的伤害。” “陆屿白啊,为了保护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自尊。” “为了让你不受到伤害。” “甘愿,” “承担下了一切都罪过。” …… …… …… 晴安甩开头发。 从A大冲了出来。 又往着碧海花园跑。 老教师的那些话,就宛若古老铜钟里的悲鸣。 震撼着她的大脑,一遍又一遍回击着她的心弦。 什么叫做,他为了保护她作为女孩子的尊严,放弃了一切。 什么叫做,他为了不让她受到创伤,甘愿承担下一切的罪责。 什么叫做,“小陆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啊……” 她不明白。 她不要这样。 她不要这些好!!! 求求了,让一切都倒流回去吧!她想起昨夜她去找他,他那么狼狈,尊严被践踏了一地,她的父母把他给羞辱成了畜牲,往上的言论铺天盖地往他这边压。 他看了她那么久。 那一刻,他不会愿意面对她的。 他握住门的力气那么大。 被踩扁了的尊严,怎么可能让他再去见她。 可是就在她不经意间咳嗽了那一声。 在她擤擤鼻子的那一瞬间。 他还是再一次给她敞开了门。 那个时候,她为什么,没有观察到! 那背对着她喝水的背影,胸腔里的内心究竟在进行着怎样的一番挣扎。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还在那么自我地,抱着头,跟他说着那般侮辱他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道歉有用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啊…… 晴安一口气,从A大硬生生跑到了碧海花园。 门卫看到了她。 对她招了招手。 门卫认识她。 毕竟距离离开陆屿白的家,也才不过三天的时间。 大概还以为,她还住在这里。 越是接近陆屿白的别墅,晴安的双腿就越是沉重。 开始不敢接近。 开始害怕,害怕见到他已经人去楼空。 却更加害怕, 害怕再一次,见到他。 是她对不起他。 晴安的心脏都在发疼。 风静静地吹过。 吹过树梢。 吹过他们曾经在一起走过的每一片石板砖。 晴安红着眼睛。 伸出手,抚摸上了那空了院子的铁门。 海棠花已经落了。 芍药也在风吹雨打中凌乱陷入泥土。 卡车压过的痕迹。 人去楼空后,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萧瑟。 还有那夏风。 吹拂着树叶,静静地飘。 “陆叔叔……” 指尖下滑。 抚平了一块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