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汤寡水的日子。陆屿白七年前送给她的东西她一直好好保存着,那块星星手表,坏了多少次,都还要修一修,继续戴在手腕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晴教授夫妇二人,也后悔了当年做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也的的确确有作为父亲的私心。 陆屿白大了晴安十一岁啊。 陆屿白那种人,表面上看就十分深不可测,他很稳,又很有野心。29岁就能在双一流大学里干到正教授,什么清心寡淡看名利与尘世外都绝对是胡扯,大学评职称一个赛过一个黑暗,陆屿白评正教授那年,杀的最厉害的一年。晴教授那年坐镇评委席,就是看着这个年轻人把一个又一个比他年长的前辈给从名单上拽了下来。 一路杀到了最高分。 这种人怎么会有真心呢?加上他妹妹陆知言那事,当年也是闹得轰轰烈烈。晴峰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张白纸,高中的时候跟杨博都玩不过,何况是陆屿白。这么想,做父母的当然就会很难抉择。 但那天两个人回来。 晴安不知道的是,在她还在床上睡觉的时候。 陆屿白来找了晴教授一趟。 在学校的办公室。 曾经的办公室,七年后已经换了其他的老师。陆屿白关上门,面对着七年前曾经伤害了他让他身败名裂的人。 跪下了。 就,那一刻。 晴教授脑袋一片嗡嗡的。 七年前,陆屿白沉默不作声,把那一切的罪名都担在了身上,在当时,就已经让晴教授足以震撼。 七年后。 陆屿白丝毫没有掩饰,说的很认真,他跪在地上,就真的是,他很认真地承认了道, “七年前,是我的不对。” “七年前,我就已经对晴安,动心了。” “……” “……” “……” 晴教授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晴安。 晴安绞着手,显然是在犹豫户口本的事情。 手指上的戒指,闪闪发亮。 做父母的,没办法再,阻止了吧。 但嫁女儿的难过还是有的,晴教授叹了口气,没等晴安开口,晴峰张了张嘴,说道, “陆屿白对你……” “真的,很好吗?” …… 不是质疑,不是反讽。 很认真的问,就像是确定某件事。如果确定了,确保了女儿愿意。 他们就嫁了。 然而陆屿白对晴安,又怎么可能不好呢? 在晴安不知道的地方,他都跪了。 晴教授看着女儿。 晴安想到了陆屿白,陆屿白开着车的手。 戴着银色的戒指。 那双漂亮骨节分明的手。 会摸着她的脑袋。 七年之久,从来都没变过。 尽管一夜五次也的确有些让人崩溃。 但…… 晴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很好。” 晴教授看了看妻子,晴夫人也看了看丈夫。 晴教授从桌子下方,拿出了户口本。 户口本底下,还压着一个盒子。 晴教授将这两样东西,全都交给了女儿。 “那爸爸妈妈,就祝福你们两人。” “好好过日子,好好携手,把后半生过好。” “……” 晴安瞅了眼户口本下面的小盒。 晴教授微微弯了弯眼角,眸子里含着一些很沉的情绪,一字一句,开口解释道, “那是爸爸妈妈,以及老院长,给小陆的道歉礼。” “……” “时隔了七年,七年前你的日记本的事情。” 晴教授也真的是老了,终于可以看到他发丝里的那些花白,过去那么凌厉的风气也摒去了大半,对于当年的事情,迟到了七年的道歉,终于悄然献上。 “里面有一些,海洋领域的东西。” “可能小陆现在的地位,也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但也算是,一份道歉了。” “替爸爸妈妈跟小陆说一声。” “对不起。” …… …… …… 第二天一早,陆屿白的车就到了家属区对面。 晴教授和晴夫人请了假,亲自送晴安去陆屿白的车,终归是嫁女儿,夫妻俩再三检查着晴安的包包,看看里面相关证件有没有少了的。 陆屿白穿着一身正装,将头发梳的服服帖帖。他没戴眼镜,露出了那双深邃又令人着迷的桃花眼。 总感觉在这三个大人面前,自己依旧是小孩子。晴安背着书包,看着父亲牵着她的手,将她交给了陆屿白。 周围都是去上班的老师们,大家惊讶地看着晴教授一家三口以及陆屿白,过去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但当事人却仿佛没有了那个时候的仇恨。 陆屿白接过晴安的手,攥在掌心。 晴峰看着陆屿白,又看了看女儿。 郑重地对陆屿白,说道, “那以后安安,” “就拜托了。” …… 在进民政局前,陆屿白又把晴安的证件给比对了一遍。 晴安拿出父亲给她的那个小盒子,盒子里其实是个U盘,果然对于他们这群搞科研的人而言,没有什么礼物,是要比一个小小U盘里装着大大学问更要吸引人的了。 “我爸妈给你的。”晴安把那盒子递给了陆屿白。 自己心里,也是莫名一紧。 七年前的那场是非,她终归…… 晴安看着陆屿白。 在她的视线里,陆屿白接过了盒子。 打开看了一眼。 就算她不说,陆屿白也一定能知道,那是什么。 晴安低回去头,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忽然又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空落落。 “我爸妈让我跟你说,” “当年的事情……对、对——” 陆屿白合上了盒子。 把那小方盒,往车筐里,一丢。 晴安听到了“咚!”的一声。 下一秒,陆屿白忽然就伸手揽过她的后脑勺。 舌头卷入了她的嘴唇。 近乎霸道的吻。 晴安气息不足,脑袋缺氧,为了拍结婚照,她还特地涂了口红…… “陆、陆叔叔……” 陆屿白松开晴安的嘴唇。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因为亲吻,气息有点儿喘。 声音显得,略微有些沙哑。 “……” “是不是该改口,” “叫‘老公’了?” “……” “……” “……” 晴安支支吾吾。 她看到陆屿白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看到自己的口红,蹭在了陆屿白的唇角。 那么鲜红。 像是一只男妖精。 在对着她,放蛊。 晴安磕磕绊绊,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