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很是酸涩难吃。 沈棠宁不会摘果子,一连吃到好几个酸涩的果子,这般挑挑拣拣,回来时天?色便?大不早了。 这处不晓得?是哪里?的山林子,大约是出了京都?的,在不在顺天?府尚未可知,山林中早间夜里?还透着寒气。 想着等下还得?赶紧生个火堆取暖,奈何她没有?火石,生了半天?都?没燃起来,急得?团团转。 再去看谢瞻,这人不知怎么了,总是不醒,她快要气哭累哭了,连忙伸手到他鼻间再去探鼻息。 没有?鼻息。 不可能?,刚刚她醒过来的时候,他明?明?还有?气息,怎么可能?现在就…… 沈棠宁怔怔地跪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倘若谢瞻也死了,她该怎么办? 圆儿,娘亲、舅舅一家还在宗瑁手里?,仲昀生死未卜,京都?城已经?破了,难道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家了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让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沈棠宁越想,越觉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滚滚掉下,到最后万念俱灰,忍不住趴在谢瞻身上就伤心欲绝地大哭了起来。 “你?再哭,我不死也得?被你?淹死了。” 耳旁传来男人一声叹气,声音低沉粗哑,还夹杂着几分无奈。 沈棠宁呆呆地抬起头。 谢瞻轻摸了下她的脸。 “又掉了这么多?泪,我还以为我若死了,你?高兴吃酒都?来不及,怎的还哭?” 其?实刚刚沈棠宁在一旁生火的时候,谢瞻便?被吵醒了,只是一时没有?清醒过来,见她着急地来试探他的气息,他莫名就生了个念头。 如果见到他死了,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阿瞻,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还以为你?死了!” 沈棠宁终于反应过来,一时又哭又笑,不敢相信似的又去接连试探他的鼻息和脖颈间的脉搏。 这回终于确定了,这人没事,至于他适才为何像死人一样没了气息,沈棠宁早就高兴地抛诸了脑后。 “你?不是去了蓟州,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京都??还有?宗瑁,我听闻陛下素来对定北王宠信有?加,为何他却说陛下猜疑他父王,甚至听信黄次辅的谗言,要杀他父亲,若非如此?,他们父子也不会谋反?” 沈棠宁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谢瞻示意?沈棠宁把自己扶起来,从?旁边他那一堆破烂衣服里?摸出火石,边点火边耐心给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宗缙故意?以“清君侧”之命在蓟州制造出叛乱的假象,吸引朝廷主力军。 再命手下薛酉佯败,诱敌深入,隆德帝自以为高枕无忧,趁着朝廷轻敌之际,宗缙父子暗度陈仓,抄近路直抵京都?。 若不是他与裴廷易反应得?快,察觉宗缙调虎离山之计,快马加鞭,跑死了数十匹骏马,昨但凡若来迟一步,京都?城就要沦陷为宗缙的囊中之物?了。 说来事情也是巧,昨夜他甫一入城,便?见宗瑁带兵偷摸跑去了城西,误以为宗瑁有?什么诡计,遂与裴廷易兵分三路,由他带领一路前去擒获宗瑁。 而裴廷易则分两路包抄宗缙,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共应敌军。 谢瞻带兵来到普济寺后山,先是无意?救下了由武僧护送的锦书一行,继而得?知宗瑁竟挟持了沈棠宁,立即追去。 后面的事情,沈棠宁便?清楚了。 谢瞻为了救她,与她一道跌下山涧,身受重伤。 柴火燃起来了,沈棠宁也不敢叫他多?动,吩咐他坐好了,等会给他烤干了衣服,再换上药。 “疼不疼?” 换药的过程中,沈棠宁总时不时地柔声问他。 “我没那么娇贵。” 谢瞻咬着牙说道:“你?尽管换就是了,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不疼了。” 他话是这么说,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给沈棠宁做了肉垫,怎么可能?不疼,不过是在沈棠宁面前强撑罢了,那满头的大汗和苍白的唇色根本作不了假。 尤其?是看到他后背隆起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那伤可见骨的血肉模糊之处,沈棠宁更是难过极了。 若不是为了救她,谢瞻今日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躺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涧里?。 宗瑁大张旗鼓地围攻普济寺,寺中的僧人女眷们也全都?是因她而受了无妄之灾。 谢瞻察觉到身后半响无声,后背似有?水声滴落,急忙回身。 动得?太急,牵扯到了伤口?。 强忍住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剧痛,扳起她的脸,犹豫了下,用尚且干净的手背为她擦去面上的泪水。 只手下有?些笨拙,力道没轻没重,刚擦了没几下,沈棠宁的眼角便?被蹭红了两片。 沈棠宁察觉到了疼,不禁皱起两道弯眉,握住他的手腕,向一旁躲了下。 一抬眼,两人四目相对,恰与他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了一处。 谢瞻也正看着她,目光中再无了往日的冷峻倨傲,在落日余晖的笼罩下,黝黑温和得?如一湾海子,再仔细看,仿佛还能?倒映出她怔忪的影子。 不知为何,沈棠宁突然就想起他适才在昏迷之时,口?中一直喃喃喊着的,不是女儿,也不是他那早逝的娘。 是她的乳名……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反正我不会答应和离!” …… 一个非常荒谬的念头,一个从?前她如何也不敢去想的念头,就在此?时浮上了心头。 男人的肌肤不似女子细腻,摸上去粗糙宽厚,她一只手只能?握住半个的男人手腕,此?时骤然变得?热烫了起来。 沈棠宁迅速收回手,垂了眼。 然而他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她的眼睛往下落去,只能?看到他毫无遮拦,汗湿健壮的胸膛。 那宽阔的肩膀,足有?两个她的肩膀宽,腹部蜜色的肌肤肌理紧实细密,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微微粗重的呼吸声,也同样在她的耳旁越来越清晰。 先前为他换药,注意?力全在伤口?上,倒没觉得?有?什么尴尬。 此?时他醒了,怀着那样的心思再看这副充满雄性气息的男人躯体,便?很难叫人心如止水了。 气氛不知为何,随着昏沉的夜色,也逐渐变得?暧昧了起来。 “你?……那时我让你?走,你?为何不肯走,非要救我?” 沈棠宁垂下眼,轻声问他。 谢瞻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那一下一下,如同锤击般的心跳声,在她的轻言细语中变得?越来越快,也敲击得?越来越重。 “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们两人一日不和离,便?一日是夫妻,今日就算是个陌生女子,我也不会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