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里,眼底再次染上茫然:“现在是2022年?” “嗯。” 柳清舒下意识认为不太可能。 但她看到成熟了不少的靳恒,否认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过去十年,他怎么会这么有钱?这么宽敞的房子,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我——” 靳恒打断她,笑着温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时间这么晚了,你不困啊?洗澡睡觉了。” 只要他们还是他们,其他重要吗? 柳清舒被他带去浴室,他耐心给她一一讲解浴具的使用,她听得一知半解。 “要不一起洗?”靳恒话没说完,就被她红着脸推了出去。 他笑,将浴巾给她放在里面。 浴室门一关,靳恒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试图多找一点她存在的痕迹。 “嗡嗡嗡——” 电话不合时宜响起。 靳恒低头看了眼,快速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靳先生,今晚您还回来吗?乐乐一直不睡,还在楼下等您。”李阿姨说完,又小声道,“他从幼儿园放学回来,心情好像就不是很好,我怎么问都不说,就在沙发等您下班,都等了几个小时了。” 乐乐是靳一洋的小名。 这个名字是柳清舒起的,她说,希望他们的孩子健康快乐,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不要像他们一样。 要不是乐乐一直不肯睡觉,都凌晨了还固执坐在沙发上等,李阿姨不敢给靳恒打电话。 靳恒:“把电话给他。” 李阿姨走过去,笑着哄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乐乐,靳先生让你接电话。” 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抬头,脸上有了点表情。 他长得和靳恒极其相似,小小的五官很立体,是个小帅哥,不过脸庞上带着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安静和懂事。 乐乐把电话接过来,放在耳边,小声出口唤了一句:“爸爸。” 去了幼儿园,他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有妈妈,但他没有。 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才不会有人疼。 每个人都有妈妈来接,只有他没有,所以大家都说他是没有妈妈的小朋友,是个可怜虫,没有人疼。 他们根本就是胡说,他有爸爸疼! “乐乐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靳恒面对儿子,语气一再放软,“能和爸爸说妈?” 乐乐抱着手机摇头。 “那等爸爸回来,你再告诉爸爸好吗?” “嗯。”乐乐点头。 实际上,他说不出口,因为李阿姨也不知道他的妈妈去了哪,只是让他不要问爸爸,爸爸会难过。 乐乐又对着手机里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在公司加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你要睡觉。”靳恒看向浴室,继续低声哄着儿子,作出很多承诺。 这几天,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和柳清舒。 他想好好和她待着。 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孩子还是好哄,靳恒哄了一会,乐乐就乖乖听话,跟着李阿姨回了房间,他上床前,还说道:“爸爸不要工作太晚,会生病的。” “好,爸爸知道了,你乖乖睡觉。” “晚安,乐乐马上就睡觉。” ...... 柳清舒洗澡出来时,靳恒正好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兜里, 她穿着浴袍,白皙的小脚丫裸露在外,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靳恒走过去,将拖鞋拿过来,柳清舒穿上后,他又把她带到一边,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宾馆的空调不怎么冷,两人运动量太大,所以一天得洗几次澡,每次她都要洗头,不然受不了。 她瘫软得都不想坐着给靳恒吹头发,都是睡在床上,枕在他的腿上。 靳恒将吹风机拿过来,坐在床沿,柳清舒主动就靠过来了,睡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唇角向上翘起,修长的指尖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里,他很是熟练,毕竟做过千百次。吹完头发,他的指腹落在她的太阳穴,轻轻帮她按了按。 “好舒服。”柳清舒唇角上扬,笑着对他说,“你还学会了按摩。” 靳恒伸手覆上她的眼:“闭眼。” 其实是柳清舒开始学的,在大学的时候,靳恒就开始创业,压力大,睡不好,她每天都会给他按摩。 听人说用羊角梳刮刮头皮也能改善睡眠,她还买了好几把,每天都会给他刮一刮。 虽然手法不太好,但他享受其中。 柳清舒听话闭眼,思绪在神游,开口问他:“这十年,你过得好吗?” 靳恒说他二十八了 。 柳清舒原本有些不信,可看到靳恒沉稳冷淡的气场,她不得不信。 靳恒松开手,将她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轻缓温柔,“有好有坏。” 好的居多。 譬如,和她结婚,生下乐乐,给他带来无限的幸福。 坏的也险些要了他的命。 让他如坠冰窖痛彻心扉。 “那我们呢?”柳清舒说着就要起身,这都十年后了,那他们呢? 靳恒都说她十八岁,他二十八,那就排除她失忆的可能,那她出去了之后呢?有没有回来?买到炒米粉和蒸饺了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靳恒没让她起来,他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柳清舒觉得不对:“可是——” “舒舒,这十年没什么大不了,我陪你再走一遍。”靳恒打断她的话,深邃清冽的眸光望着她,里面都是柔软波光。 他的眉宇间都是温情,尾音噙着爱意。 二十八岁的靳恒变了很多,但这副样子,却又是柳清舒最熟悉的。 他还是他。 柳清舒不禁怀疑,她出去后,是消失了吗? 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 柳清舒想着,有些难过,她双手举起,靳恒扬起笑意,弯下腰去抱她,在她耳边道:“无论你是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我都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我还是那个我,不会变。” 至于其他的,靳恒认为都不重要。 靳恒的话,让柳清舒认为,她真的消失了对吗? 他身边没有她。 如此一想,柳清舒自己都觉得很难过,因为她每个星期都会固定给靳恒打电话的,这两年,她就忘记过一回,那个星期就打了一次,他就从R市赶回来了。 如果她消失了,他一定会很难过。 柳清舒脑子原本就乱糟糟,今天也浪费不少体力,睡前她晕乎乎对靳恒笑着说:“可能是一场梦,要是我醒了,我就告诉你,十年后的你,可有钱了。” “买了车,买了大房子,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话语间,还有点得意洋洋和小窃喜。 靳恒亲了她的额头:“是梦也好,我希望晚点醒来。” 没一会,柳清舒的呼吸已经均匀。 屋内就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