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 这在片刻抚平了男人心底焦躁,但也只在片刻,因为他想起来这几日女孩的刻意疏远。 他问过司机,女孩下午四点半放学,一般在下午六点到家。所以,这不正常... 他的视线长久落在她身上,让欲珠紧张更重,也让她思考自己刚刚的话哪里不对。她如实回答了,并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当男人起身,向她走来时。 欲珠眼皮突然跳了跳,一股怪诞感在这时涌上心头。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生,十七八岁正是懵懂男女之情的时候。 又因为原著的影响,她很早便清楚那些事情。此刻傅闻璟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野兽锁定。 被盯上,无法挣脱无法动弹。 仿佛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荒谬,太荒唐。让欲珠不想象的同时猛地抬起头,恰也是这时与男人那双深邃疏离的眸子对上。 傅闻璟不像傅家夫妻的任何一人。 他没有傅骄那样强烈的混血感,也没有傅家二子的温文尔雅斯文气息。他更像傅家那位已经去世的老先生,清冷坚毅,性子强硬,杀伐果断。 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 他清冷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涌动的则是怎么也无法掩盖的占有欲。 在目光对上的第二秒,欲珠便赶紧低下头。她试图敛去眼中震惊,可根本不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傅闻璟看她的视线里会带着那些东西。 而比起震惊,害怕与慌乱在这时出现得更快。她并不会觉得那是爱,那怎么可能是爱? 那是什么,她太清楚了。 原著不是给过答案吗,是欲-望,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那些在宴会上光鲜亮丽年轻姿色正佳的女人总是跟在一些个年老,或者姿色平平但足够有钱有权的男人身后。 这个圈子,没有大家想得那么高大上。道德不会随着财富上升就变得更好,同样普通人会做的事情,他们只会更猖狂。 包二-奶养小情人,比比皆是。 甚至有的男人一次性会娶好几个老婆,但不领证,一人一套房子一个住处。 傅闻璟不会是例外,他也是男人。 不会因为他是女主的养兄,是所谓的正面角色。就会是个清心寡欲的好人,何况那本书是以女主顾琳作为主视角。 在妹妹的视角下,哥哥肯定是温柔强大的存在。他会保护她,会给予她一个温暖的家,是庇护者。 而不是妹妹,那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欲珠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只知道此刻自己只想赶紧离开。 早一点,快一点。 回到只有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关紧。不让任何人进来,只有她一个人的安全屋。 她低着脑袋,想要让自己不要太紧张。不要把什么都表现出来,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挑明还有周旋的余地。一旦挑明,她在傅家该如何自处。 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些,所以这时本该闭嘴沉默的女孩又道:“抱歉,我回来晚了。” 她抑制住微微颤抖的声音,靠在身后冷硬木门上,礼貌又克制道。 她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微微闪躲的眼神只会让人觉得心疼,不会想到别的事情上去。那双漂亮的眼睛永远带着水意,湿漉漉地看着可怜极了。 里面全然是他的倒影...近距离,女孩的漂亮被无限放大。她似乎很怕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向后缩的动作。 都在诉说她的害怕和抗拒,这让傅闻璟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住。 随即,眼神更冷。 但这时,他也明白过犹不及。 她的害怕和抗拒不会随着他的几句话就消失,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傅闻璟敛去眼中浓郁情绪,只道:“以后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司机什么时候直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他习惯性地下命令,而这是欲珠最反感的一点。她讨厌被操控的人生,讨厌对方高高在上的语气。 但这时,她无法拒绝。 甚至还要道谢,谢他的关心。 她没有迟疑,在他话落不久便点头说:“好。” 暴热的六月中旬下了第一场雨,在一个夜晚,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砸在窗边,砸在这刻女孩的心间。 欲珠听着那雨声,又道:“傅先生,已经很晚了,我该回房间了。” “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而这次,男人没有制止。 随后欲珠绕过他往楼梯边走,很快来到楼梯上。她习惯性地先伸手扶楼梯,再慢悠悠地往上。 而今天显然并不适合这么做,因为她想赶紧离开,所以她有意加快脚步。 但也是这时,她刚刚踩上楼梯。 耳边便传来身后男人冷淡声线道:“你成绩不错,但要考东大还需要努力。我给你联系了一个教授,明天开始过来给你补课。” 这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在楼梯上停住的女孩没有拒绝的能力,她点头再次说好。 第28章 欲珠 傅闻璟喜欢她,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个想法。让欲珠不敢相信的同时,感到无比不舒服。 恶心,难以言喻的恶心。 她知道他们不把她当妹妹,但那么多年的相处也不该是作践的对象。 一个收养的妹妹和养兄搅和在一起,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甚至在某一程度上是禁忌是乱-伦。 就像原著中的女主顾琳,傅家的儿子,傅家的家世不比原家差。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兄妹,从来没有过超越兄妹之间的感情和关系。 养妹就是养妹,不可能变成床上女伴。一旦能变成床上女伴,那算什么? 欲珠不算个讲究的人,都清楚这点。她不相信傅闻璟不清楚,他清楚,只不过在他心底就从来没把她当作过妹妹。 一直都是寄养在他家中的陌生人,是他母亲无聊时捡回来的玩具,这样的存在又怎么会被尊重。 在人前总是低着的头,在这时微微抬起。欲珠其实并不喜欢低头,甚至是厌恶的。 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在用卑微的姿态讨好人。可现实是,她确实是在用这种卑躬屈膝的行为为自己求一个安稳的日子。 不这么做,她会觉得不安。 年少时甚至是会觉得会被随时抛弃,傅家于她而言是一棵可以借干攀爬的大树,现在可以给她遮风挡雨,同样也可以轻易毁了她。 她不能得罪他,不仅仅是不想背负白眼狼的骂名。而是一旦和他撕破脸,有些事就会变成她不想也还是会发生的状态。 所以,那还不如当做不知情。 ...... 那场夜雨,下了整整两天。